当秦风那孤傲的背影消失在球员通道的尽头,北岸花园球馆那死一般的寂静才被打破。
随之而来的不是嘘声也不是谩骂。
而是一阵阵压抑不住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刚才……那是什么?”
“我是在做梦吗?有人在中圈投进了一个压哨球?”
“他……他不是人!他是个魔鬼!”
球迷们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茫然。他们引以为傲的魔鬼主场在这一刻变成了见证神迹的背景板。
而客队球员通道内气氛则截然不同。
“OHHHHHHH!MY!GOD!!!”
沙奎尔·奥尼尔那洪亮得能震塌墙壁的吼声第一个响起!
他像一头兴奋的棕熊,张开双臂就想给秦风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秦!你这个怪物!你这个魔鬼!你是上帝派来打球的吗?!”
秦风灵巧地一闪,躲开了奥尼尔那能闷死人的“死亡拥抱”。
“离我远点,沙克,你身上的汗味能熏死一头牛。”秦风嫌弃地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哈哈哈哈!”
科比也大笑着走了过来,他用力地拍了拍秦风的肩膀,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佩服和兴奋。
“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秦。你这家伙有时候比我还能装!”
科比指的是秦风投进那记半场绝杀后,那副风轻云淡、仿佛只是投进一个普通罚球的表情。
那种极致的冷静配上那记极致疯狂的进球,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简直无与伦比。
“一般般吧。”秦风耸了耸肩,“主要是对手太弱了,没什么挑战性,只能自己找点乐子。”
“哈哈哈哈!听到没有!沙克!他说对手太弱了!”科比笑得更大声了,“那个自称‘真理’的家伙现在估计正躲在厕所里哭呢!”
“何止是哭!我看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奥尼尔附和道,“上半场被秦像遛狗一样遛了整整二十四分钟,最后还被人在脸上投进一个半场绝杀!我要是他我直接退役去卖热狗了!”
湖人队的球员们簇拥着秦风,一路欢声笑语地走进了客队更衣室。
这里是胜利者的天堂。
毛巾在空中飞舞,佳得乐被当成香槟一样四处喷洒。
菲尔·杰克逊靠在门边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用说。
当你的球队里拥有一个可以凭一己之力摧毁对手意志的“神”时,任何战术和激励都显得多余。
他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或许是下半场让秦风打多久,以及……怎么安抚奥尼尔和科比这两个“嗷嗷待哺”的家伙。
……
与此同时。
就在走廊的另一头,主队凯尔特人的更衣室里气氛却压抑得如同地狱。
“砰!”
一声巨响!
更衣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保罗·皮尔斯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第一个冲了进来!
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径直冲到战术板前一把将其从架子上扯了下来,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哐当!”
白色的战术板被砸得四分五裂!
“FUCK!FUCK!FUCK!!”
皮尔斯疯狂地咆哮着,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对于指关节渗出的鲜血他毫无察觉。
所有的队友都被他这副疯狂的模样吓到了,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保罗!你冷静点!”队长肯尼·安德森壮着胆子上前劝阻。
“冷静?你他妈让我怎么冷静?!”皮尔斯猛地转过身一把推开安德森,指着更衣室里的每一个人嘶吼道,“你们都看到了吗?!我们像一群傻子一样!被一个十九岁的菜鸟耍得团团转!我们落后了42分!42分!在我们的主场!”
“这是NBA总决赛!不是他妈的训练赛!”
安托万·沃克在一旁听着脸色也很难看,他忍不住反驳道:“那你想怎么样?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人!我们防不住他!你也防不住他!”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皮尔斯。
“我防不住?”皮尔斯猛地冲到沃克面前几乎是脸贴着脸吼道,“那你呢?!你的防守在哪里?!你让他身边的奥尼尔和科比像练习投篮一样轻松得分!你就是个软蛋!你只会在外线飘着投篮!”
“你说谁是软蛋?!”沃克也被激怒了,猛地推了皮尔斯一把,“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你上半场像个白痴一样非要跟他单挑,我们会输得这么惨吗?!你被他打爆了!承认吧!”
“你再说一遍?!”
“你就是被打爆了!你这个假‘真理’!”
“我杀了你!”
两个当家球星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更衣室里顿时乱作一团!
队友们七手八脚地冲上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人拉开。
“够了!都给我住手!”
主教练吉姆·奥布莱恩铁青着脸走了进来,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他看着眼前这狼藉一片、如同战场般的更衣室,看着自己那两个还在互相怒视的当家球星,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这场比赛还没结束,他的球队就已经从内部开始崩塌了。
他张了张嘴,那些准备好的、激励人心的话语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激励?
拿什么激励?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
“下半场……”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用一种近乎于求救的眼神看着他。
奥布莱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摆了摆手。
“……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吧。”
说完他转身走到了角落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任何人。
这句话比任何激烈的咆哮都更让人心寒。
这不是战术布置。
这是一种无声的……放弃。
一种“你们看着办吧,我不管了”的彻底放任。
更衣室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了。
地狱,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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