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潇南是在生物钟和窗外隐约的鸟鸣中醒来的。身侧的床位已经空了，摸了摸，余温尚在。
她拥着被子坐起身，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韩彻和父母压低嗓音的交谈声，一种踏实而温馨的感觉充盈着心间。
洗漱完走出房间，韩母正在厨房忙着准备早餐，韩彻和父亲坐在客厅看早间新闻。看到她出来，韩母立刻笑着招呼：“潇南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早餐马上好。”
“妈，早。睡够了，我来帮您。”林潇南挽起袖子想进厨房。
“不用不用，都快好了，你去坐着。”韩母把她推出来，又对韩彻说，“小彻，给潇南倒杯热水。”
韩彻依言起身，去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动作自然。他低头看她时，眼神里带着晨起的柔和，低声问：“睡得好吗？”
“嗯。”林潇南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微微发热，想起昨夜耳鬓厮磨的温热，脸颊有些烫，小声补充，“挺好的。”
早餐桌上，气氛融洽。韩母不再提孩子和婚礼的事，只是不停地让他们多吃点，念叨着B市的饮食肯定不如家里合口味，要给他们带些自己做的酱菜和干货回去。
在老家短暂而温馨的停留后，林潇南和韩彻踏上了返程的飞机。
飞机爬升时，林潇南看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心里有些淡淡的不舍，但更多的是对回归他们小家的期待。她转过头，发现韩彻正看着她，目光沉静温柔。
“累了？”他低声问，声音在飞机的轰鸣中显得有些模糊。
林潇南摇摇头，转过脸看他。机舱内光线昏暗，他的侧脸轮廓在阴影里显得格外深邃。“没有。”她顿了顿，轻声说，“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爸妈的期待。”
韩彻握紧她的手，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我们的生活，我们自己决定。他们的期待是他们的，我们的节奏是我们的。”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用觉得有压力。”
“我知道。”林潇南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感受着他坚实的支撑，“只是……看到妈那么想抱孙子，心里有点……”
韩彻沉默了几秒，侧过头，嘴唇轻轻贴了贴她的发顶：“顺其自然。孩子是缘分，强求不来。我们有彼此，就够了。”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比起那些，我更在意你开不开心。”
这句话像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林潇南心头那点淡淡的惆怅。她抬起头，在他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嗯。有你在，我就很开心。”
飞机平稳飞行，两人不再说话，只是依偎着。林潇南闭上眼睛，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孩子，婚礼……这些世俗意义上婚姻的“标配”，在他们这里，似乎总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
她知道韩彻在保护她，用他的方式抵挡着外界的压力，将选择权完全交到她手里。这份体贴让她感动，却也让她偶尔会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仿佛是她，拖慢了他们本该“正常”的人生进度。
到达B市，已是深夜。打车回到公寓，熟悉的清冷气息扑面而来，却因为身边人的存在而瞬间充满了归属感。
洗漱完躺上床，韩彻习惯性地将她捞进怀里。黑暗中，他的呼吸平稳地拂过她的耳畔。
“韩彻。”林潇南轻声唤他。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斟酌着词句，“一直都没有孩子，你会遗憾吗？”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韩彻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认真思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林潇南，我娶你，是因为你是你。不是因为你可能成为谁的母亲。”他的语气郑重得近乎严肃，“有没有孩子，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所以，不存在遗憾这种说法。”
他翻过身，在黑暗中精准地找到她的唇，印下一个温柔却坚定的吻。
“你才是我最大的圆满。其他都是锦上添花，有最好，没有，我们也一样是完整的。”
这句话彻底抚平了林潇南心中最后一丝不安。她回抱住他，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觉得无比安心。
是啊，他们走过的路，早已超越了寻常的轨迹。那些外人眼中的“缺失”，于他们而言，或许正是独属于他们的、紧密相连的证明。
第二天是周末，两人都难得地睡到自然醒。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预示着冬日的晴朗。
林潇南先醒来，看着身边男人沉睡的容颜，心里软成一片。她悄悄起身，想去准备早餐。
刚坐起来，手腕却被拉住。韩彻不知何时醒了，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带着浓重的睡意咕哝：“再躺会儿。”
“我去做早饭。”
“叫外卖。”他手臂用力，又把她带倒回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陪我再睡十分钟。”
林潇南失笑，顺从地躺回去，享受这慵懒的温存。她发现，自从来到B市，尤其是经历了这次回家之后，韩彻似乎比从前更黏人了一些。那种冷硬外壳下的依赖，只在她面前展现的柔软，让她心生欢喜。
十分钟后，韩彻倒是准时醒了。他睁开眼，眼神恢复清明，看着怀里正笑眯眯看着他的林潇南，挑眉：“笑什么？”
“笑韩教官也有赖床的时候。”林潇南戳戳他的脸颊。
韩彻捉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到嘴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眼神暗了暗：“看来林老师精力很充沛？”
林潇南瞬间读懂了他眼中的信号，脸一红，想缩回手：“我……我去点外卖！”
却被他牢牢箍住。
晨光熹微中，一场由“赖床”引发的、“深入”的晨间运动，让这个周末的早晨，充满了旖旎的温度。
当一切平息，外卖的电话恰好响起。韩彻起身去接电话，林潇南瘫在床上，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嘴角忍不住上扬。
那些关于未来形式的焦虑，在这样实实在在的、充满爱意的当下面前，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他们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书写着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婚姻故事。而这个故事的核心，从来都只是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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