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他还是悄悄调整了姿势,让受伤的后背避开雨水的直接冲刷 —— 他知道欧阳然在担心,不想让对方再为自己分心,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毕竟,在警校时,他总是那个 “无所不能” 的慕容宇,是欧阳然偶尔会依赖的 “宇哥”。
两人跌跌撞撞冲上塔顶的发射机房,潮湿的水汽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厚重的铁门歪斜着半开,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珠撞在门框上,发出 “呜呜” 的呼啸,像无数被困在黑暗中的亡魂在哀嚎,令人不寒而栗。
机房内,浓烈的焦糊味混着雨水的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控制台的屏幕碎了大半,锋利的玻璃碎片散落在地,折射着微弱的红光,宛如一地凝固的鲜血。
裸露的电线如同扭曲的黑蛇,无力地垂落在地,不时迸发出细小的火花,伴随着 “滋滋” 的声响,在潮湿的空气中划出诡异的蓝光。
雨水顺着屋顶的破洞如注般倾泻而下,在地面汇聚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水洼中,控制台闪烁的红色警报灯倒影摇曳不定,忽明忽暗,与四周散落的碎片、垂落的电线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仿佛踏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每走一步都暗藏杀机。
赵国安背对着他们站在控制台前,身影在暴雨与远处城市霓虹的交错光影中显得有些虚幻,像个随时会消散的幽灵。
这位曾经和蔼可亲的警局前辈,此刻却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阴鸷气息,与以往的温和判若两人。
他依旧戴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浑浊而疯狂,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他们,就是他眼中的 “演员”。
他的黑色警服上沾着泥点,却依旧整理得一丝不苟,领带打得笔直,左手轻轻摩挲着控制台的按钮,动作缓慢而诡异,像在抚摸心爱的猎物。
“你们终于来了。”
赵国安的声音在空旷的机房里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像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冻得人心里发慌。
他缓缓转过身,金丝眼镜反射着控制台的红光,眼神里满是疯狂与嘲讽:
“我还以为你们要再晚一点,毕竟,爬这么高的塔,对受伤的人来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的目光落在慕容宇渗血的后背,嘴角的笑容愈发诡异,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慕容宇,你还是这么逞强,当年在警校训练时,你就是这样,明明受伤了,却还硬撑着完成任务,结果差点落下后遗症,还是我帮你找的孙医生,你忘了?”
慕容宇握紧手中的枪,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凸起,像嶙峋的怪石,声音冷冽如冰,带着压抑的愤怒:
“赵国安,你策划慕容家族非法集资案,伪造证据陷害我父亲;你出卖欧阳然父母,导致他们在打击‘猛虎帮’的行动中牺牲;你勾结‘猛虎帮’走私军火,甚至将失窃的警用 AI 系统据为己有,企图瘫痪凌州 —— 你的罪行罄竹难书,今天,你跑不掉了!”
他的声音在机房里回荡,带着正义的力量,像道惊雷,劈开了笼罩在机房上空的阴霾。
赵国安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像把锋利的刀,试图刺穿他们的决心:
“罪行?在这个世界上,赢的人就是正义,输的人就是罪行。当年我若不那么做,现在被关在监狱里的,就是我!”
他突然提高声音,眼神变得疯狂,像头发疯的野兽,
“你以为你父亲是无辜的?慕容正德当年挪用公款、贿赂官员,在凌州商界一手遮天,早就该受到惩罚!我不过是帮老天爷,收了他而已!你们慕容家,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慕容宇的瞳孔骤然收缩,太阳穴青筋暴起,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向前踉跄着迈出一步,军靴重重砸在锈迹斑斑的钢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黑洞洞的枪口剧烈震颤,时而对准赵国安的眉心,时而扫过对方刻意挺直的胸膛,仿佛在丈量复仇的距离。
你胡说!
声嘶力竭的咆哮在塔顶盘旋,震落了墙角的蛛网。
慕容宇脖颈暴起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的呜咽,
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他猛地扯开领口的纽扣,露出脖颈处狰狞的旧疤,那是三年前父亲坠楼时,他拼命抓住窗台留下的印记,他一生正直,从未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是你伪造证据,陷害他!
赵国安嘴角勾起的弧度彻底激怒了他。
慕容宇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里混杂着泪水与血丝。
他猛地扯开战术背包,取出那枚巴掌大的黑色硬盘,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你以为我手里的加密硬盘是摆设吗?里面记录着你所有的罪证!从你篡改财务报表的原始数据,到用现金塞满证人皮箱的监控画面,还有你雇佣水军抹黑我父亲的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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