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在家属院吃了大亏，一连好几天都没敢出门。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听着外面邻居们的欢声笑语，感觉那些笑声都像是在嘲笑自己。
她心中的怨恨，如同毒草一般疯长，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把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那个彪悍的农村老太太，和她那个伶牙俐齿的儿媳妇。
她发誓，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白芸的丈夫，孟副厂长，也因为这件事，觉得在厂里抬不起头来。
他是个极好面子的人，现在全厂上下都在私下议论他老婆被人当众辱骂的事情。
孟副厂长一回到家，看到白芸那张怨妇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你，去招惹那个老太婆干什么？”
“现在好了，名声也臭了，脸也丢尽了！”
“我以后在厂里还怎么做人？”
白芸本来就一肚子火，听了丈夫的指责，更是瞬间爆发。
“你还有脸说我？”她尖叫起来。
“要不是你没用，我至于受这种气吗？”
“你但凡有点本事，能让一个农村老太太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夫妻俩的争吵，成了家里的家常便饭。
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他们的女儿，孟娇娇，则成了这场家庭战争最大的受害者和催化剂。
父母无休止的争吵，让她变得更加烦躁和叛逆。
她在学校里，也把这种负面情绪，发泄到了其他同学身上。
这天，孟娇娇又在学校里惹事了。
她因为一点小事，把同班一个女同学推倒在地，还抢了人家的文具盒。
那个女同学的家长，也是厂里的普通工人，平时老实巴交，不爱惹事。
但这次，孟娇娇做得实在太过分了，把孩子的胳膊都给磕破了。
家长心疼孩子，忍无可忍，找到了学校。
学校老师把孟娇娇叫到办公室，批评了她几句。
孟娇娇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场就跟老师顶撞起来。
“你凭什么说我？我爸是副厂长！”
“我告诉你，你再敢说我一句，我就让我爸开除你！”
她的嚣张跋扈，让在场的所有老师都目瞪口呆。
事情闹得太大，学校没办法，只能通知双方家长来处理。
那个女同学的家长，带着哭哭啼啼的女儿，来到了副厂长家。
白芸一看来人，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多大点事，也值得闹到家里来？”
“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吗？”
她的语气充满了傲慢和轻蔑。
“我们家娇娇，从小就金贵，哪能让别人欺负？”
“我看是你家孩子先惹我们家娇娇的吧？”
白芸不仅不道歉，反而倒打一耙。
对方家长被她的无理搅三分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
“明明是你女儿欺负人，你还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今天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双方就在副厂长家门口，大声地争执起来。
声音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围观。
肖芷涵和张桂芬也从窗户里看着楼下的闹剧，都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孟副厂长下班回来了。
他一进院子，就看到自家门口围了一群人。
他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像个泼妇一样，和一个普通工人家属吵得面红赤耳。
他看到周围邻居们投来的、那种看好戏的、鄙夷的目光。
孟副厂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所有的颜面，在这一刻，都被人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够了！”他冲上前，对着白芸怒吼一声。
“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转过头，对着那个工人家属，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教育好孩子。”
“医药费我们出，东西我们赔。”
孟副厂长只想赶紧息事宁人，把这场闹剧结束。
对方家长见他态度还算诚恳，也不想再把事情闹大，说了几句，就带着孩子走了。
人群也渐渐散去。
家里，只剩下孟副厂长一家三口。
家里死一般寂静，像是风暴来临前。
孟副厂长关上门，转身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他压抑了多日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白芸！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一个领导家属，在院子里跟人吵架，跟个泼妇有什么区别？”
“我们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白芸被他吼得一愣，随即也尖叫起来。
“你吼我？你有什么资格吼我？”
“要不是靠我娘家，你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
“你现在倒嫌我丢人了？你当初怎么不嫌我娘家丢人？”
“还有你！”孟副厂长又指着孟娇娇。
“一天到晚在外面惹是生非，你除了会仗着你爸是副厂长，还会干什么？”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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