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马库拉格之耀号的舰桥里,卡尔加正用靴底碾着块从烈阳战舰上崩下来的碎甲片,金属摩擦声听得人牙酸。林阳的信号刚弹到战术屏上——“潘震束手就擒,地面防线清剿完毕”,战团长猛地抬脚,把碎甲片踢到墙角,链锯斧往指挥台上一拄:“泰图斯!你们这群地面上的疯狗,给老子滚回登陆舰!”
通讯器里传来二连长的嚎叫,背景里还混着链锯剑啃合金的刺耳声响:“凭啥啊?老子刚把最后一座能量塔拆了,正想找个烈阳崽子练练手!”
“练个屁!”卡尔加对着麦克风吼,唾沫星子溅在屏幕上,“十分钟!老子只等十分钟!到点没上船的,自己扛着动力甲游回荣光女王级!”
地面上,泰图斯正踩着个半塌的防御工事喘气,蓝色动力甲上的白十字被血污糊了大半。他拽下头盔,甩了甩汗,对着通讯器骂骂咧咧:“知道了知道了!催命似的!”转头又冲身后的小子们吼,“都给老子快点!把链锯剑关了,别他妈在登陆舰里瞎晃悠——上次有个新兵把锯齿蹭到舱壁上,被老霍恩骂了三天!”
星界军们和原铸星际战士们扛着枪往登陆点跑,蓝色的洪流在焦黑的大地上淌过,踢起的碎石子砸在动力甲上叮叮当当响。有个新兵跑太快,被黎曼鲁斯坦克的履带绊了一跤,爬起来时护膝板磕掉块漆,急得直骂:“这破坦克咋不跟星界军一起撤?”
“人家是重型单位,得等运输舰来拖!”旁边的老兵拍了把他的头盔,“赶紧跑,灭绝令要下来了,想留这儿当星云里的尘埃?”
星界军的激光枪还在零星响着,最后几个负隅顽抗的烈阳二代战士被扫倒在街角,激光束烧穿肉体的焦糊味混着尘土味,呛得人直皱眉。毒刃超重型坦克轰隆隆地往集结点挪,车身比登陆舰的舱门还宽,驾驶员正对着通讯器喊:“让工兵把舱门炸宽点!老子这铁疙瘩可塞不进去!”
十分钟倒计时还剩最后三十秒时,最后一艘登陆舰的舱门“哐当”关上。泰图斯扒着舷窗往下看,烈阳首都的废墟在视野里越来越小,那些被链锯剑劈开的能量塔残骸,像插在地上的断骨。
“总算能歇会儿了。”他往舱壁上一靠,摸出块压缩饼干嚼着,“等会儿看灭绝令,听说这次用的是旋风鱼雷,炸起来能把大气层都掀了。”
马库拉格之耀号的主炮舱里,机械臂正把带着尖刺的旋风鱼雷推进炮膛。这玩意儿的弹头裹着层暗金色的合金,里面塞的不是炸药,是能让行星内核崩解的震荡波发生器——帝国的机油佬说,这东西炸下去,能让烈阳星从圆的变成扁的。
“林阳,你的帝皇级撤到安全区没?”卡尔加盯着战术屏上的撤离路线,四艘十二公里长的巨舰正往三光年外的小行星带挪,像四座移动的山。
“早撤了。”林阳的声音带着点电流杂音,“潘震的逃生舱被引力网兜着呢,就在帝皇级‘不屈者号’的货舱里,跑不了。”
“那就好。”卡尔加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传令下去,所有殖民星坐标输入完毕,旋风鱼雷准备——给烈阳人送最后一程!”
三十艘打击巡洋舰的侧舷炮口同时亮起红光,火星级战列巡洋舰的宏炮组发出闷雷似的低吼。第一波旋风鱼雷拖着尾焰冲出炮膛,在星海里划出密密麻麻的白线,像群扑向猎物的毒蜂。
蕾娜蜷缩在废墟的裂缝里,听着头顶传来的呼啸声。潘震的旗舰解体时,她被气浪掀飞了出去,现在左腿的骨头露在外面,疼得连意识都模糊了。天空突然暗下来,不是恒星的光芒被挡住,是无数黑影遮住了光——那些拖着尾焰的金属疙瘩,正往烈阳星的各个角落砸。
“那是什么……”她喃喃自语,血沫从嘴角涌出来。
第一个旋风鱼雷在北半球炸开时,她没听见声音,只觉得大地像被一只巨手攥住,猛地往上掀。裂缝两边的岩石哗哗往下掉,砸在她背上,疼得她眼前发黑。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整个星球都在抖,像筛糠似的。
大气层被震得翻滚起来,橘红色的云层里炸开一朵朵银色的花——那是病毒炸弹的烟雾,能让所有有机生命在半小时内溃烂成泥。蕾娜看着自己裸露的手臂,皮肤下的血管开始隐隐发黑,她知道,自己也快了。
“潘震……”她闭上眼睛,眼泪混着血珠往下淌,“我们输了……”
马库拉格之耀号的观测舱里,军官们正举着望远镜看热闹。烈阳星的表面像沸腾的粥,红色的岩浆从地壳裂缝里涌出来,裹着黑色的烟尘冲上云霄。旋风鱼雷炸出的陨石坑一个接一个,最后连起来,像给星球系了条黑色的腰带。
“真壮观。”泰图斯啧啧称奇,刚从登陆舰回到荣光女王级,嘴里还叼着没吃完的压缩饼干,“比炸绿皮的星球好看多了。”
“好看?”林阳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等会儿看殖民星的烟花,那才叫好看——几十颗行星一起炸,能照亮大半个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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