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难的一个问题——如何离开这皇宫,安全把药送回府里?
直接说要回家?晏北玄绝对不会放人。
偷跑?别说门口那些禁军,光是小德子那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就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戚清辞的目光,穿过花木,对上了凉亭里那个正用审视盯着自己的男人身上。
解铃还须系铃人。
看来,只能用点非常手段了。心中一个大胆的计划,已然成型。
从那天起,偏殿的气氛开始不对劲。
戚将军“病情加重”了。
先是食欲不振。
御膳房精心准备的药膳,他只看一眼,便挥手让人撤下。“拿走,没胃口。”那声音里透着一股生无可恋的虚弱。
然后是失眠。
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每日精神萎靡,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被抽干了的颓气。
晏北玄来看他时,他也不再行礼问安,而是直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用后脑勺对着他。
晏北玄皱起了眉。
他听见,这小骗子心里不再骂他,而是什么都没有。
可这比听到他骂自己是“狗皇帝”还让他心烦。
“传御医。”
张院判又被战战兢兢地请了过来,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冷汗浸透了官服。
“回陛下,将军这……这是心病啊!郁结于心,百脉不畅,药石无医。长此以往,恐……恐有性命之忧啊!”
晏北玄的脸色彻底黑了。
他挥退御医,走到床边坐下,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你这样是想做什么?”
戚清辞依旧背对着他,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臣,想家了。”
“这里就是你的家。”晏北玄的声音冷了下去。
“不。”
戚清辞猛地翻过身,一双眼睛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合眼。
“这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镇国将军府!”他情绪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陛下,臣求您了,放臣回去吧!哪怕……哪怕只回去看一眼,就一眼!”
晏北玄沉默地看着他。
这小骗子的新戏码又开场了。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可看着他那双泛红的、写满了绝望和哀求的眼睛,晏北玄的心头,竟真的划过一丝不忍。
但他不能放。
放虎归山,他到哪里再去找这么一个有趣的、独一无二的玩具?
“不行。”他冷酷地拒绝。
戚清辞眼中的光,瞬间熄灭了。
他呆呆地看着帐顶,半晌,忽然笑了,笑声凄凉。
“好,好啊……”
他喃喃自语着,下一刻,做出了一个让晏北玄都始料未及的举动。
戚清辞猛地坐起身,拔下头上用来束发的尖锐玉簪,狠狠朝自己的脖颈刺去!
“你敢!”
晏北玄瞳孔紧缩,出手如电,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玉簪的尖端,距离那脆弱的皮肤,只差分毫。
“放开!”戚清辞状若疯魔,另一只手也上来,拼命地想要挣脱他的钳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戚清辞!”晏北玄怒吼出声,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你想死?!”
“死在宫里,总比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玩物要好!”戚清辞的眼泪决堤般涌出,“陛下,你杀了我吧!你今天就杀了我!”
他哭得撕心裂肺,像个被逼到绝路的孩子。
【一哭二闹三上吊!狗皇帝,老子今天就跟你拼了!不让我走,我就死给你看!看你到哪里再找我这么好用的挡箭牌和出气筒!】
晏北玄听着他心里那中气十足的咆哮,再看看他脸上那悲痛欲绝的表情,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这辈子,从未如此憋屈过。
打不得,骂不得,甚至连重话都说不得。
即使知道他是装的,但是晏北玄也不敢赌戚清辞会不会伤害自己。
这个小骗子,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两人僵持了许久。
最终,晏北玄缓缓松开了手。
他看着戚清辞那张泪痕交错的脸,和那双因为哭泣而显得格外清澈的眼,声音沙哑地开口。
“朕,准了。”
戚清辞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愣愣地看着晏北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耶?这么容易?他才刚发力呢。
上吊的白绫他都备好了。
“朕让你回去。”晏北玄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眼神复杂难辨,“三日。三日之后,朕会亲自去将军府,接你回来。”
他的语气里,带着命令,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妥协。
“若三日后,你敢不回……”晏北玄的唇角,勾起一道冷漠的弧度,“朕不介意,让你整个镇国将军府,都搬进这皇宫里来,陪你。”
赤裸裸的威胁。
戚清辞却在心里乐开了花。
【三日就三日!我要回家了,不陪你玩了!】
【狗皇帝,你等着!等我哥醒了,你看谁还回来给你当金丝雀!】
他脸上却是一副感激涕零、泣不成声的模样,对着晏北玄,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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