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清辞伸出手,指尖在那“皮肤”上轻轻划过。
有温度,有弹性。
他能感觉到自己指尖的压力让那片皮肤微微泛红。
【请宿主设定替身数据。】
戚清辞闭上眼,想起了自己死亡时的状态,那种痛苦还残留在他的感知里。
【复制当前身体伤口数据……复制七窍流血状态……设定生命体征为“彻底死亡”……设定死亡时间点为三日前……】
【叮!数据复制完成!状态设定完成!替身玩偶启动!】
光芒再次闪过。
眼前的“人偶”身上,瞬间出现了和他之前一样的伤口,暗红的血液从七窍渗出,皮肤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青白僵硬。
那温热的“皮肤”也迅速冷却,转瞬间,就成了一具没有生机、散发着寒意的冰冷尸体。
戚清辞将自己身上那件染血的寝衣脱下,仔细地换到人偶身上,再将它安置在龙床上,摆成自己刚刚苏醒时的姿势。
看不出任何破绽。
接着,他从系统商城兑换了一套不起眼的小太监服饰,迅速换上。宽大的灰色布袍遮住了身形。他又吞下一枚“易容丹”。
药力化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脸上的骨骼在发出细微的错位声,五官正在重组。
片刻后,他走到一面布满灰尘的铜镜前。
镜中人,眉眼普通,鼻梁塌了些,嘴唇也厚了,脸上甚至有几颗淡淡的斑点。
是一张丢进人群里就找不到的脸。
戚清辞最后看了一眼龙床上那具“尸体”,眼神没有波动,转身,走向殿门。
他压低了声音,模仿着小太监的尖细嗓音:“哥。”
戚清越猛地回头,看到那张陌生的脸时瞳孔一缩,但立刻就明白了。
远远看到龙床上还有一具尸体,那身形,那样貌,和“戚清辞”相差无几。
心里一肚子疑问,可时间不等人,他也来不及细细询问。
一句话没说,抓住戚清辞的手腕,拉着他就要沿着宫中最偏僻的夹道,借着黎明前最浓的黑暗,快步向外走。
可路过晏北玄所在的偏殿时,里面传来御医们焦灼的呼喊,和着小德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陛下!陛下您醒醒啊!”
“血!快止血!手腕要固定好,再不止血,这条手臂就废了!”
“陛下失血过多,心脉衰竭,郁结于心,再不醒……恐怕……恐怕要准备后事了!”
戚清辞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只有半步。
他透过半掩的门缝,看见了里面的景象。
晏北玄躺在床上,那张曾让他痴迷的脸血肉模糊,一只手腕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曲着,明黄色的布料被不断涌出的血浸透成深红色。
几个太医围着他,满头大汗,施针的上药的,一片混乱。
小德子跪在地上,哭得快要喘不上气。
戚清辞只看了一眼。
就那一眼,他便移开了视线,心口那根刺又带来一阵尖锐的、清醒的感觉。
但他没有停留,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晏北玄。
对不起。
但这是你欠我的。
宫门外,一辆普通的青布马车,悄无声息地等在石狮的阴影里。
车夫是戚家的老人,见到戚清越,只当是自家少爷深夜办事,恭敬地低下头,不敢多看。
戚清越扶着戚清辞上了车。
车厢里,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装着厚厚的银票、换洗衣物和干粮。
“小辞。”戚清越握紧弟弟的手,征战沙场的将军,此刻却眼眶通红,声音哽咽,“走了,就再也别回头。”
“我不会。”戚清辞的声音,也带上了一点沙哑。
“爹娘那边,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好好活着。”
“哥……”戚清辞的眼眶也红了,他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瓷瓶,塞进戚清越的手里,“你记住回去后,把那具‘尸体’烧了,亲眼看着它烧成灰,一点不留。”
“我会的。”戚清越点头,声音嘶哑。
“还有这些,”戚清辞指着那些瓷瓶,“是我用所有……换来的保命药,解毒的,疗伤的,还有一颗最要紧的,能在危急时刻吊住心脉,你收好。”
那是他用系统里最后一点积分,兑换的全部。
他把生路,留给了他的家人。
“小辞你……”戚清越看着那些丹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哥,我走了。”
戚清辞吸了口气,掀开车帘,对着将军府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撞在冰冷的车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叩,拜别父亲。
二叩,拜别母亲。
三叩,拜别生养他十八年的家。
“爹,娘……儿子不孝。”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来世,再报养育之恩。”
戚清越猛地转过身去,用手背狠狠抹掉眼睛里的水汽。
“走。”他对着车夫,从喉咙里挤出这一个字。
马车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规律的“咯噔”声,不疾不徐地驶向在晨曦中打开的城门。
戚清辞坐在摇晃的车厢里,没有再回头。
他只是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城,在视野里一点一点地缩小,最终化为一个模糊的黑点,被初升的朝阳吞没。
天边,第一缕晨光撕裂了夜幕。
这是新的一天。
也是他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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