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闻言,手中拂尘不自觉地紧了紧。
若真有人在祭坛下埋了火药,那祭天大典当日,整个皇族怕是都要被一锅端了。
陈纯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脸色瞬间煞白。
奴婢…奴婢这就去,让御马监和东厂一起查。
他连滚带爬地退出殿外,却听朱厚聪冰冷的声音追了出来。
告诉曹至淳。
要是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让他自己躺火药桶上去!
最后一句话,让整个西苑精舍的温度,仿佛骤然降到了冰点。
很快,御马监的精锐铁骑就将祭天大典所在的圜丘围得水泄不通。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任何试图偷偷潜入的行为都将无所遁形,更别提偷运黑火药了。
与此同时,东厂番子倾巢而出,在全城展开地毯式搜查。
他们顺着私炮坊接货校尉提供的线索,从那些神秘人最后消失的地方开始,一寸一寸地犁地式排查。
起初他们都没发现什么端倪,直到一个嗅觉灵敏的番子在探查的过程中闻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的老巢。
有几十个看似普通的商贩、脚夫,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可若是凑近细闻,便能嗅到他们身上若有若无的硫磺味。
曹至淳负手上前,一脚踹开十字街不远处那座废弃的宅子。
拿下!
随着一声令下,东厂番子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那些伪装者见事情败露,眼中凶光毕露,竟纷纷从腰间、袖中抽出利刃,悍不畏死地朝番子们杀来。
锵锵锵!!!
刀光剑影间,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杀招!
一时间,鲜血四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待尘埃落定,现场只剩下两三个重伤被俘的活口,其余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督主,只找到了这些死士,并没有发现大批黑火!”一个挡头汇报道。
曹正淳阴沉着脸,他也瞧出来了,这些人全部都是悍不畏死的死士。
他眼中阴鸷的目光死死盯住面前那名重伤的俘虏,用脚尖粗暴地挑起对方的下巴。
带回诏狱。
说着突然加重力道,靴尖狠狠碾在俘虏血肉模糊的脸上。
那名俘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曹正淳充耳不闻,转身对番子们厉声道。
记住,就算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也要给咱家撬开这张嘴,找出黑火的下落。
番子们齐声应喝。
几个膀大腰圆的番子立即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俘虏拖向囚车。
此刻,街道对面的酒楼雅间内,言阙轻轻掀起木窗,神色凝重地注视着东厂番子如狼似虎的行径。
梅长苏缓步上前,狐疑道:言侯爷,这几个被抓的手下…
无妨。
言阙放下木窗,淡淡的说道。
他们都是老夫豢养的死士,连老夫的真容都未曾见过。
“那批黑火呢?”
“我已经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谁也找不到的。”
梅长苏微微颔首,这才放心下来。
侯爷现在该明白了,您的计划看似周密,实则漏洞百出。
楼之敬的私炮坊早就已移交御马监。
“您想借旧渠道浑水摸鱼,运送黑火药入京,殊不知已经将自己暴露在了皇帝的面前。
“是啊!”
言阙长叹一声,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
老夫回京前就听闻梁帝新设东厂,只是没想到,这群阉狗竟嚣张至此。
谁说不是呢,庆国公一案后,东厂用查案有功堵住了百官之口,梁帝便趁机允其设立诏狱,私设刑堂。
言阙听到这里,不屑的冷哼一声。
特务治国,阉人乱政,荒谬绝伦!
是啊,如今司法混乱,鹰犬横行。
梅长苏轻笑道:长此以往,朝野上下必将人人自危,以致国将不国。
言阙目光微动,若有所思地点头。
他沉默片刻后突然问道:老夫很好奇,梅宗主为何要冒险相救?
梅长苏眼中精光一闪:侯爷精通道家典籍,又深谙纵横之术,在下需要您帮忙接近梁帝,打探消息,以及对付国师晓梦。
言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麒麟才子果然所图非小,可老夫凭什么帮你?
“言侯爷幼年时,与昔日赤焰军元帅林燮都是梁帝的伴读,后面更是帮助梁帝登上帝位。”
“可登上那个位置之后,梁帝就变了,我想言侯爷现在也十分后悔吧!”
你...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老夫年轻时的往事?
言阙声音发颤,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梅长苏正色道:言叔,实不相瞒,我就是小殊。
言阙闻言如遭雷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盏茶之后,梅长苏率先离开酒楼,他已经从言阙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刚踏入苏宅大门,黎纲便匆匆迎上前来。
宗主,誉王殿下已等候多时,此刻正在梅园赏雪。
誉王?
梅长苏眉头微蹙:他可有说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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