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被软禁的第七日,整座府邸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压抑得令人窒息。看守的官兵如铁桶般将侯府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飞鸟掠过府邸上空都要受到严密监视,更别提人员的进出了。
沈清鸢独自坐在书房内,烛火在她沉静的面容上投下摇曳的光影。案几上摊开着府中暗线冒死送来的各类情报,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那些密报,眼下淡淡的青黑透露出连日来的忧思,但那双明眸依然清澈锐利,不见丝毫慌乱。
“小姐,大事不好了。”心腹嬷嬷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声音压得极低,“老奴刚得的消息,三司会审定在三日后。王尚书为主审,另外两位都是三皇子的人。这...这可如何是好?”
沈清鸢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击,发出规律的声响。她沉思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父亲在朝中经营多年,以他的谨慎,不可能没有准备。嬷嬷,你现在就去西厢房第三间屋子,把东南角的地板撬开。”
嬷嬷领命而去,约莫一炷香后,捧着一个沾满灰尘的铁盒匆匆返回。沈清鸢接过铁盒,轻轻吹去表面的积尘,打开铜锁的瞬间,一股陈年墨香扑面而来。盒内整齐地码放着几本账册和一叠往来书信。
“这是...”嬷嬷疑惑地探头。
“父亲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沈清鸢快速翻阅着账册,唇角泛起一丝冷笑,“这些是三皇子一系官员这些年来贪赃枉法的铁证。还有这个——”她取出一封密信,信上的火漆印章完好无损,“这是王德忠与蛮族往来的真凭实据,上面详细记录了每次交易的银两数目和交货地点。”
嬷嬷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发颤:“那...那为何不早些拿出来?”
沈清鸢眸光一冷,将密信小心收好:“这些证据一旦公开,就是鱼死网破。父亲原本还想留些余地,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脸色煞白:“小姐,曹公公又来了,带着一队官兵,说要搜查侯爷的书房!”
沈清鸢神色一凛,立即起身:“拦住他,我这就去。”
前院里,曹德全带着一队如狼似虎的官兵正要硬闯书房,被侯府护卫死死拦住。双方剑拔弩张,气氛一触即发。
“沈小姐,咱家奉旨查案,您这是要抗旨吗?”曹德全阴阳怪气地说,一双三角眼在沈清鸢身上来回打量。
沈清鸢不卑不亢地上前一步,声音清冷:“曹公公,家父书房有机密军务文件,事关边境防务,不便外人查看。若公公执意要搜,还请出示圣旨。”
曹德全一时语塞,他此次前来确实是受了三皇子暗示,想要找出并销毁可能对三皇子不利的证据,并没有正式圣旨。他脸色变了变,强笑道:“既然如此,咱家就不打扰了。”说罢带着官兵悻悻离去,但转身时眼中闪过的狠毒之色,却被沈清鸢尽收眼底。
送走曹德全后,沈清鸢立即下令:“加强戒备,特别是书房和祠堂,增派双倍人手,绝不能让人潜入。”
是夜,月黑风高,果然有黑衣人试图潜入侯府。好在沈清鸢早有准备,在严密的防守下,黑衣人未能得逞,只在墙头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脚印。沈清鸢站在院中,望着那些脚印,心知对方已经狗急跳墙了。
次日一早,更坏的消息传来:三司会审突然提前到明日,而且不允许家属旁听。这分明是要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给靖安侯定罪。
“小姐,现在怎么办?”府中众人都慌了神,几个年纪小的丫鬟已经开始低声啜泣。
沈清鸢沉思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莹白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精致的龙纹,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备车,我要去太子府。”
太子府位于皇城东侧,朱门高墙,守卫森严。沈清鸢的马车在府门前被拦住,侍卫长冷着脸道:“太子殿下今日不见客。”
沈清鸢不慌不忙地递上玉佩:“请将这个交给太子殿下,他自会明白。”
侍卫长将信将疑地接过玉佩,片刻后匆匆返回,态度恭敬了许多:“沈小姐请,太子殿下在书房等候。”
太子萧景宸正在书房中踱步,见到沈清鸢,立即迎上前:“沈小姐,靖安侯的事本宫已经知晓,只是现在朝中形势...”
“殿下,”沈清鸢直接打断,目光如炬,“清鸢今日前来,不是求情,而是献计。”
她取出铁盒中的证据,一一摊开在太子面前:“这些是三皇子一系的罪证,每一笔贪腐、每一次通敌,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足以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太子仔细翻阅着证据,眼中闪过惊喜,但随即又面露难色:“这些证据虽然确凿,但若在此时抛出,恐怕会引发朝堂震动啊。”
“殿下以为,现在朝堂还不够震动吗?”沈清鸢直视太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三皇子已经对家父下手,下一个目标会是谁,殿下应该比清鸢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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