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沈清辞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货单残页扔在桌上,纸张在风中打了个旋,落在王主事面前,“黑风岔故意绕道五日,仓库里用稻草充数的皮袄、掺了沙砾的霉米,还要本将一一指给你看吗?这些篡改的货单,就是你的罪证!”
王主事低头看向残页,看到上面熟悉的朱笔痕迹和那个飞爪印记,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终于明白,沈清辞不是在虚张声势——她不仅查到了真相,还拿到了铁证!
“搜!”沈清辞不再与他废话,直接下令。
亲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控制住瑟瑟发抖的书吏,有的翻查账册箱柜。很快,一名亲兵从王主事的床底拖出一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银票和几匹上等的丝绸——这些都是他贪墨军需换来的赃款。另一名亲兵则从账房的抽屉里,搜出了几封密信,信中隐约提到“物资转运至黑市”“分赃比例”等字眼,落款处虽无姓名,却画着一个与货单上相同的飞爪印记。
“将军,人证物证俱在!”亲兵将赃物和密信呈到沈清辞面前。
沈清辞目光冰冷地看向瘫在地上的王主事:“还有什么话说?”
王主事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拿下!”沈清辞一声令下,两名亲兵上前,用绳索将王主事和两名心腹书吏捆了个结实,拖了出去。
沈清辞没有将人带回第七营,而是直接在后勤官署外的空地上,设下了临时军法堂。她让人去请了赵磐等几位营区将领前来见证,又召集了附近营区的士兵——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贪腐军需者,必将受到军法的严惩!
雪下得更大了,鹅毛般的雪花落在地上,很快积起了薄薄一层。王主事三人被押跪在雪地里,双手反绑,头上的官帽早已掉落,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冻得瑟瑟发抖。搜出的银票、密信和那几张货单残页,被一一陈列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供人查看。
沈清辞手持靖安侯令箭,立于高台上,玄色的披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她目光扫过围观的士兵和将领,声音清晰而坚定:“诸位请看!王德贵身为后勤主事,掌管军需调配,却利用职权篡改货单、克扣冬衣粮草,用稻草充皮袄、用霉米充军粮,中饱私囊!他延误物资,致第七营将士饥寒交迫,其行可鄙,其心可诛!”
她侧身让开,露出身后的证据:“这些货单残页,是他篡改的铁证;这些银票密信,是他贪墨的赃物!更有民夫作证,他曾指使不明身份之人,在黑风岔故意绕道,拖延物资送达时间!”
说着,她让人把昨日那位老车夫请了出来。老车夫看着跪在地上的王主事,气得浑身发抖,大声道:“就是他!卸货时不让我们靠近,还让官差拦着我们绕道!若不是他,第七营的弟兄们早穿上暖衣了!”
证据确凿,人证俱在。围观的士兵们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怒吼和叫好声——他们忍饥挨冻多日,此刻见贪官被抓,无不拍手称快!
赵磐等将领面色凝重,他们虽知后勤系统有积弊,却没想到竟如此猖獗。更让他们意外的是,沈清辞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魄力,不仅查到了证据,还敢当众处置,丝毫不留情面。
“按大周军律,贪墨军需、动摇军心者,斩!”沈清辞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冰冷的杀意,“王德贵及涉案书吏,罪无可赦,今日便在此行刑,以儆效尤!”
“不要!侯爷饶命!将军饶命啊!”王主事终于崩溃,哭喊着求饶,却被亲兵按住,动弹不得。
沈清辞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决绝:“行刑!”
刀光闪过,三声惨叫在风雪中回荡。三颗人头落地,滚落在雪地里,鲜血瞬间染红了白雪,触目惊心。围观的士兵们不再喧哗,眼中满是敬畏——这便是军法的无情,也是沈将军的雷霆手段。
处置完王主事,沈清辞没有丝毫耽搁,立刻手持令箭,前往帅帐备用仓库。她亲自监督仓库官员开箱清点,将足额的新米、厚实的皮袄、御寒的炭火,一一登记造册,然后调派车马,第一时间运往第七营。
当满载物资的车马驶入第七营时,士兵们纷纷围了上来,眼中满是期待。沈清辞亲自指挥分发,看着士兵们领到崭新的皮袄,迫不及待地穿在身上,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看着伙房里重新升起浓烟,香喷喷的米饭香气弥漫在营中,她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络腮胡捧着新领的皮袄,眼眶发红,走到沈清辞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瓮声瓮气地吼道:“将军!俺以前还怀疑您,是俺不对!以后俺这条命,就是您的!您指哪,俺就打哪!”
“黑鸦”依旧沉默,却带着自己的小队上前领取物资。他走到沈清辞面前,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这个军礼,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标准、都要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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