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星眸忽然抬起头,混沌的双眼望向陨神崖之外的、无垠的虚空深处,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空灵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而且……我感觉到,‘它们’……已经被惊动了。”
“什么被惊动了?”苏瑶心中一紧,连忙追问。
星眸没有立刻回答,她眉心的混沌漩涡开始加速旋转,周身散发出玄而又玄的波动,仿佛在与冥冥中的某种存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与窥探。
片刻之后,她缓缓低下头,看向几位师姐,混沌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名为“惊惧”的情绪。
“天道的……‘清理者’。”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
“师尊的‘欺天’之局,终究是逆天而行。天道并非没有察觉,或许只是被暂时蒙蔽,或许是在等待‘修正’的时机。而我们试图复活‘已死’之人的行为,尤其是这个蕴含着师尊本源气息的‘诱饵’如此鲜明地存在,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巨石……”
她的话音未落,陨神崖上方的苍穹,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并非乌云蔽日,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虚无”之色,开始从四面八方的虚空渗透出来,迅速蔓延。一股冰冷、死寂、不含任何情感、唯有绝对“秩序”与“抹除”意味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席卷而至!
在这股威压之下,连之前弑师大战造成的能量乱流都瞬间平息,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冻结、抚平。整个陨神崖,乃至更广阔的天地,都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来了……”星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眉心的混沌漩涡光芒大盛,似乎在拼命抵抗着那股无处不在的恐怖威压,“天道……不允许‘已死’之人重现,不允许‘既定’的劫数被逆转。这些‘清理者’,是为了彻底抹除师尊存在的一切痕迹……包括这个‘诱饵’,也包括……可能知晓真相、并试图改变的我们。”
苏瑶、赤练、妙音、墨璇全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在这股天道威压面前,她们曾经傲视六界的修为,显得如此渺小和不值一提。
她们抬头望向那不断蔓延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虚无”之色,心中充满了绝望。
刚刚得知了残酷的真相,还没来得及消化,更来不及去寻找师尊可能存在的真正生机,天道的“清理”便已降临。
她们能挡得住吗?
或者说,师尊布下此局,将“诱饵”留给她们,是否也预料到了这一刻?他是否……连她们可能面临的、天道的抹杀,也计算在内?
就在这时,那一直悬浮着的、安静的金色魂力之茧,似乎感受到了外界降临的恐怖威胁,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光芒中,那道她们熟悉的、孤辰的虚影再次浮现。
但这一次,虚影的目光不再温和,而是充满了决绝的战意。他抬头望向那降临的“虚无”,仿佛透过无尽时空,与那冰冷的天道意志对视。
虚影缓缓抬手,并非指向她们任何一人,而是指向了……陨神崖下方,那深不见底、连神识都能吞噬的——万丈幽冥渊!
与此同时,星眸猛地捂住了额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混沌的眼中闪过一幅极其短暂却清晰的画面:
那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冰冷、死寂,唯有中央一点微弱的、几乎随时会熄灭的魂火,在顽强的跳动,其气息……与金茧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隐秘!
画面一闪而逝,但星眸却猛地明白了什么,她强忍着窥探天机带来的反噬,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幽冥渊……下面!师尊真正的……生机……在……”
她的话未能说完,因为那苍穹之上的“虚无”之中,数道完全由规则锁链构成、散发着绝对抹杀气息的灰色身影,已然凝聚成形,它们冰冷的目光,同时锁定了下方的金茧,以及……金茧旁边的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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