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妙音失声否定,她无法接受,那直达她灵魂的琴音,那份超越师徒的情感,是虚假的程序。
“这只是一种猜测,但可能性……不容忽视。”孤辰的意念依旧冷静得残酷,“所以,抹除我,是必要的。这不是牺牲,而是……清理冗余和潜在风险。是确保你们能拥有一个真正‘自由’未来的……最终保障。”
信息流中,开始浮现出具体的“抹除”方法。那并非蛮力,而是一种极其精妙的、需要对世界底层法则拥有极高权限才能操作的“信息手术”。需要她们六人,以自身权柄为基,以那份独特的“弑师因果”为手术刀,在世界根源的“信息海”中,精准地定位、分离、并彻底湮灭所有与“孤辰”相关的信息单元与因果连线。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稍有不慎,不仅可能抹除失败,还可能引动信息海的反噬,甚至……提前惊动那可能存在的“观察者”。
“此法,我称之为——《终末归无》。”孤辰最后说道,意念中带着一种解脱般的淡然,“这是我为你们上的最后一课。学会它,掌握它,然后在合适的时机……毫不犹豫地使用它。”
“不必犹豫,不必悲伤。若我真是程序,这便是我的最终指令;若我不是……这便是为师,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信息流到此,彻底终结。
那本光之书册的虚影,也在她们识海中缓缓消散。
六人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内心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孤辰为她们规划的道路,远比她们想象的更加深远,也更加……绝望。他不仅安排了生的道路,连自己死后可能带来的隐患,以及清除这隐患的方法,都一并安排得明明白白。
弑师,一次还不够。
还要从因果层面,从信息层面,进行第二次,更加彻底的……“弑杀”。
他教她们的第一件大事是修行。
他教她们的最后一件大事,是弑师。
从开始,到结束,他完美地掌控了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终极消亡。
凌霜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封的决绝。“师尊之令,我等……谨记。”
苏瑶用力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低声道:“我们……会学会的。”
墨璇已经开始在心神中推演那《终末归无》的复杂步骤。
赤练周身妖力沉寂,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妙音的心弦之上,流淌着无声的哀歌与决意。
星眸的混沌之眼中,倒映着一条通往“彻底抹除”的、令人心碎的未来支线。
她们获得了最终的力量,也背负了最终的使命。
救世英雄的光环之下,是必须亲手将恩师存在痕迹彻底抹去的残酷。
而就在她们消化这最终教案,心神激荡之时,墨璇忽然脸色一变:“不好!我感应到……外界……我们的世界……有异常波动!很强……不是内部产生的……像是……从外面来的!”
众人悚然一惊,齐齐望向那信息流混沌的“出口”方向。
难道……“观察者”……已经来了?!
是因为她们修复了漏洞,触发了警报?还是因为……她们进入了这“后台”,暴露了坐标?
孤辰最后的警告,竟然应验得如此之快!
她们还有时间,去学会并执行那《终末归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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