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约书》上这样写道,末日来临,诸神派遣出祂们的使者,手持朽烂之剑,身骑枯瘦驽马,下达将俗世一切腐朽毁灭的指令。他们分别是瘟疫、战争、饥荒与死亡……”
少女歪起脑袋,放下手中的古籍,伸手将一枚白色战马旗子推向棋盘中央,“首先,是身骑苍白母马的骑士,他要铺洒瘟疫,让世人知晓末日已避无可避。”
第一位骑士——
晨星堡,某处贵族宅邸。
年轻的男爵自睡梦中醒来,天鹅绒被单顺着床角滑落,昨夜的风流放纵使卧室略显凌乱,他咂咂嘴,唇角还萦绕着残留的甜香。
男爵眯起眼睛,回味着昨夜那些欲仙欲死的迷人瞬间,女人那柔弱无骨又异常柔韧的腰肢,冰瓷般软腻顺滑的肌肤,以及那些令人骨酥筋麻的技巧,虽然只过了几小时,可他已经忍不住开始怀念了……
“真是尤物啊!”他咕哝着,一丝轻蔑的笑意却爬上嘴角,“只可惜是个尖耳朵贱种。”
正遐想间,四肢百骸蓦地传来一阵刺痛,仿佛骨髓里被灌满了银渣。男爵不禁皱眉,想撑起身,却感觉胸腔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难道中毒了?
怎么会……不对!是昨晚那个女人!是那只精灵贱种!
空气仿佛骤然稀薄,心脏愈跳愈急。恐慌彻底攥住了男爵,他翻滚下床,挣扎向门口爬去,柔滑的赛万庭地毯此刻竟如同砂纸般粗糙,那短短数米的爬行,已然化作一场缓慢的酷刑。
救……救命啊……
视线无意间扫过墙角的落地镜,男爵看见了自己——一张因窒息而肿胀发紫的脸,两颗眼球鼓出,狰狞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就在这张可怖面孔的正前方,镜面上留有一行新鲜粘稠的猩红血字,他读着,仿佛又听见那女子放荡的轻笑:
“欢迎来到银噬病的世界!”
——
少女笑着摇摇头,她摸索着,又从桌边里翻出一颗棋子,那是个身骑红马的战士,“其次,是身骑红马的勇将,他代表永无止尽的战争,教导我们要彼此厮杀,把马蒂斯的意志散遍世间。”
第二位骑士——
玫瑰精油散发着甜腻的芬芳。伯爵的情妇坐在梳妆台前,用梳子一丝不苟地梳理着她那瀑布般的栗色卷发。
她在等。等城堡里的召唤。
楼下传来敲门声。她唇角微扬,起身款款来到门前,那里站着一道瘦高的人影——
是伯爵身边最沉默寡言的随从。
一个讨厌的家伙。
“等着。”
女人冷冷丢下两个字,转身砰地关上卧室门。她需要换一身飒爽的猎装,来让费尔南多知道自己是匹不可驯服的烈马!
门外,随从并没有原地等待,而是在前厅里缓缓踱步。他的目光扫过墙面的画框,那是个矮个子男人的画像。
她的前夫,曾和我一起奋战过的兄弟。
矮个子男人死在那场继承人战争中,他并非死于敌人的利刃,而是死于心碎。
死于一张芳香扑鼻的分手信,他那新婚不久的妻子,耐不住寂寞,匆匆向他告别,随即迫不及待地投入了费尔南多伯爵的怀抱。
失去,是战争的过程。
“大人,能麻烦您抬下脚吗?”
一个瘦小的精灵女佣正蜷缩在墙边擦拭地板,身体抖得好似风中落叶。她布衣褴褛,根本遮掩不住背上一道道鞭痕,或新或旧,如犬牙交错。
最刺眼的还是她左边那只尖耳朵,已被生生撕裂,只连着一点皮肉,无力地耷拉着。
征服,是战争的结果。
门开了。情妇盛装而出,如同一朵怒放的毒玫瑰。她看也不看那女佣,盛气凌人地走向随从,下巴微扬:“走吧,别让伯爵等急了。”
男人沉默地侧身让路。就在情妇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的手臂猛地从后方勒住女人的脖颈,掌心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另一只手中,一道亮眼的寒光猛地刺出——噗嗤!匕首没入她柔软的腰侧。女人的瞳孔骤然放大,随即因剧痛而缩紧。
噗嗤!噗嗤!噗嗤!匕首被拔出,又捅入,拔出,再捅入……动作迅捷,每一次都带出滚烫的鲜血。女人徒劳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如同天鹅濒死般伸长脖颈。
生命正飞快地从她身体里流失,直到鲜血染红她的猎装,他才缓缓松手,任由女人的尸身无声地滑落在地。
复仇,是战争的延续。
随从扯下女人脖颈上的丝巾,将匕首擦拭干净。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投向那个在角落里抖成筛糠的精灵女佣……
“快逃吧。”
“越远越好。”
“永远不要再回来!”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彻底消失。
——
“啊呀,不愧是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啊!”少女满意地揉了揉太阳穴,“让我看看还有谁?对了,饥荒……我们深沉的黑马王子……”
一颗黑色棋子被推入棋局中央,“其三,是高举天平的黑马骑士,他衡量善恶,理清借贷,所有亏欠的,此时必将等价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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