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声再次响起,陈砚的身影消失在花坊外。苏晚靠在花架上,指尖传来晚香玉的冷香,却压不住心里的慌乱——她当然知道奶奶写过那句话,也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帮到很多人,可那些被孤立、被误解的日子,像一道伤疤,只要稍微触碰,就会疼得让她不敢往前。
“你看看你,把人都气走了。”周瑶走过来,拍了拍苏晚的肩膀,“心里明明想帮忙,嘴上却说得那么狠。”
“我没想帮忙。”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只是……怕再被当成‘怪物’,怕你也像我爸妈一样,觉得我不正常,然后离开我。”
周瑶愣住了,随即叹了口气,轻轻抱了抱苏晚:“傻丫头,我跟你爸妈不一样,跟那些同学也不一样。我知道你能看见残影,知道你会因为感知到它们的情绪而难过,可我从没觉得你‘不正常’。我只是怕你受伤,怕你因为帮别人,把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团糟。”
苏晚靠在周瑶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些年,她一直把自己伪装得很坚强,从不敢在别人面前示弱,可在周瑶面前,那些因为能力带来的委屈和恐惧,终于忍不住翻涌出来。
“我也怕。”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昨晚在红裙空间里,首领的锁魂纹差点伤到我,我能感觉到他的力量有多强。我怕我帮不了陈砚,还会把你也卷进去,我怕……”
“别怕。”周瑶轻轻拍着她的背,“想帮忙就去帮,不想帮就不帮,决定权在你手里。但别因为害怕,就否定自己的能力,否定自己想帮人的心意。你奶奶留下花坊,留下那些晚香玉,不是让你躲在这里的,是让你知道,就算能看见残影,也能把日子过得像晚香玉一样,又香又干净。”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周瑶怀里,听着花坊里细碎的风声和晚香玉的气息,心里的焦躁渐渐平复了些。
下午三点,周瑶回咖啡店看店了,花坊里只剩下苏晚一个人。她坐在柜台后,翻出奶奶的旧笔记,指尖拂过那些熟悉的字迹——有关于残影的记载,有关于晚香玉种植的技巧,还有几页画着小小的栀子花,旁边写着“晚晚喜欢的花,要多种种”。
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泛黄的照片从笔记本里掉了出来——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奶奶,抱着年幼的苏晚,站在晚香花坊的门口,两人都笑得格外灿烂。照片背面,是奶奶的字迹:“晚晚,能力不是负担,是老天给你的礼物。如果有一天,你遇到需要帮忙的残影,别害怕,跟着心走就好。奶奶会在天上,看着你把日子过好,看着你帮那些遗憾的人,把心愿了了。”
苏晚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滴在照片上。她想起昨晚在红裙空间里,陈玥的残影拉着她的手,说“姐姐,我想回家”;想起帮林小雅找到妈妈时,母女俩重逢的温暖;想起帮老奶奶残影找到玉佩时,她眼里的感激。这些画面,像一束束光,照亮了她因为害怕而封闭的心。
“奶奶,我知道了。”苏晚轻声说,将照片小心翼翼地夹回笔记本里,“我不会再因为害怕,就躲起来了。”
她站起身,走到花坊深处的晚香玉花丛前,指尖轻轻触碰花瓣——能清晰感知到,这些晚香玉里,不仅有奶奶留下的灵气,还有无数个被她帮助过的残影留下的温暖执念,像是在鼓励她,支持她。
她拿起手机,翻出陈砚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几秒,还是放下了。她需要再准备一下,需要确认自己真的能面对那些危险,而不是一时冲动。
就在这时,花坊门口的铜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不是陈砚,也不是周瑶,而是一个陌生的残影,穿着破旧的蓝色工装,手里拿着一个生锈的饭盒,站在门帘外,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透明。
“你能帮我吗?”残影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我叫李建国,1958年在东山路的工厂里去世,我的饭盒里有给我女儿的糖,我想亲手交给她,可我找不到她了……”
苏晚的指尖泛着淡白光,能感知到这个残影的执念很纯粹,没有任何恶意,只有对女儿的思念。她想起奶奶笔记里的话,想起陈玥的残影在红裙空间里的求助,深吸一口气,朝着残影点了点头:“我帮你找。”
残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身体的透明度也降低了些:“谢谢你……谢谢你……我女儿叫李娟,当年我去世时,她才五岁,现在应该……应该六十多岁了……”
苏晚拿出纸笔,认真记录下残影的信息:“你还记得你女儿当年住在哪里吗?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
“记得!我们当年住在东山路29号,我女儿的左手手腕上,有一个小小的栀子花胎记,是我给她取的小名‘栀栀’……”
就在苏晚和残影交流时,花坊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陈砚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张沈玉茹的旧照片,照片上沈玉茹抱着年幼的林薇薇,背景里的东山路29号门牌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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