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巷老剧院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泛着陈旧的光泽,门楣上“百花剧院”的鎏金大字早已斑驳,只有两侧石狮子的眼睛,还在夕阳下透着几分威严。陈砚、苏晚、陈玥和赵老板站在剧院前,赵老板手里的“反锁魂纹”罗盘指针正朝着舞台方向,泛着稳定的红光——“欲之执念影”的气息清晰而浓郁,却没有恶影的黑气,说明她暂时还没被首领的人盯上。
“林晓查到,这个残影叫苏玉珍,是1985年的戏曲演员。”陈砚翻开手机里的资料,“当年她因为一场意外倒嗓,没能登上省里的戏曲大赛舞台,不久后就因病去世,执念就是‘在真正的舞台上唱完《牡丹亭》’。”
苏晚的指尖轻轻触碰剧院大门,瞬间传来一阵复杂的情绪——有对舞台的渴望,有倒嗓后的绝望,还有藏在深处的、对“被听见”的卑微期待。这些情绪像细密的针,扎得她指尖发颤,脸色也渐渐苍白:“她的执念……比我想象的更重。我能感知到她每次站上舞台,都在反复练习《牡丹亭》的唱段,可每次唱到高潮,都会因为‘倒嗓’的阴影停下,然后陷入自我怀疑。”
陈玥的残影飘到苏晚身边,银锁泛着淡白光,试图帮她分担情绪:“别硬撑,要是情绪过载,我们可以先等会儿再进去。”
苏晚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没事,我能撑住。我们得尽快帮她完成执念,万一首领的人来了就麻烦了。”
四人推开剧院大门,一股混合着灰尘与脂粉的气息扑面而来。舞台上蒙着厚厚的白布,台下的座椅积满灰尘,只有舞台中央的聚光灯,不知被谁打开了微弱的光,正好照亮一个穿粉色戏服的残影——她正对着空气比划着兰花指,嘴里轻声哼唱着《牡丹亭》的唱段,声音纤细却充满力量,正是苏玉珍。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苏玉珍的唱腔突然顿住,双手捂住喉咙,身体因痛苦而微微颤抖——“倒嗓”的阴影又一次袭来,她的身影瞬间变得透明,显然是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情绪中。
苏晚的指尖传来尖锐的刺痛,苏玉珍的绝望情绪像潮水一样涌来,让她忍不住后退一步,扶住身边的座椅才站稳。“我……我有点难受。”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的淡白光忽明忽暗,“她的痛苦太真实了,我好像能感受到她倒嗓时的撕心裂肺,还有看着别人登上舞台时的羡慕……”
陈砚立刻扶住苏晚,从背包里拿出张老爷子准备的“凝神水”:“先喝口水,别勉强自己。我们可以先布置舞台,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跟她沟通。”
赵老板也附和道:“我带了舞台灯和音响,我们先把舞台布置好,让她看到我们的诚意。苏晚,你先在台下休息,别让残影的情绪影响到自己。”
苏晚点了点头,在台下找了个干净的座椅坐下。看着陈砚、赵老板和陈玥忙碌的身影——陈砚在挂舞台灯,赵老板在调试音响,陈玥在帮苏玉珍整理散落的戏服,她的心里却越来越沉重。苏玉珍的执念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因为能看见残影被同学孤立,因为情绪过载被父母误解,那些孤独与委屈,和苏玉珍的绝望如此相似,让她忍不住陷入回忆的低谷。
“你还好吗?”苏玉珍的残影不知何时走到了苏晚面前,手里拿着一支褪色的珠花,“我能感知到你的情绪,你是不是也……经历过很委屈的事?”
苏晚抬起头,看着苏玉珍眼底的温柔,突然鼻子一酸:“我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他们都叫我‘怪物’,我爸妈也因为这个疏远我,只有奶奶愿意相信我。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我没有这种能力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像普通人一样,有朋友,有家人的陪伴……”
“我懂。”苏玉珍坐在苏晚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无法真正触碰,却带着温暖的心意),“我当年倒嗓后,也有人说我‘再也不能唱戏了’,说我‘浪费了好嗓子’。可我心里知道,我有多爱唱戏,就算不能登上大舞台,我也想唱给愿意听的人听。苏晚,你的能力不是怪物的象征,它能帮你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遗憾,能帮像我这样的残影完成心愿,这是多珍贵的事啊。”
苏晚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这些年她听过很多安慰的话,却从来没有人像苏玉珍这样,用相同的“遗憾”理解她的痛苦。“可有时候……我会觉得很累。”她哽咽着说,“我会感知到残影的痛苦、绝望、愤怒,这些情绪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怕有一天,我会被这些情绪吞噬,再也找不回自己。”
“不会的。”苏玉珍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你看我,被困在剧院这么多年,也没有被绝望吞噬,因为我心里还有‘想唱完《牡丹亭》’的执念。你也一样,你心里有想帮助残影的心意,有想守护的人,这些都会成为你的力量,帮你对抗那些负面情绪。”
舞台上的灯光突然亮起,陈砚朝着两人挥手:“舞台布置好了!苏玉珍,我们准备了音响,你可以在这里唱完《牡丹亭》,就像你当年梦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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