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花坊的午后总带着晚香玉的冷香，陈砚将刚找到的第三个执念罐放在石桌上，桃木剑斜靠在旁，剑身上的淡绿光与罐身残留的噬魂纹气息碰撞，发出细碎的“滋滋”声。苏晚正用双生栀子汁液擦拭罐口的黑雾，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温和波动——不是灵脉支流的气息，而是张老爷子钟表店方向传来的“民俗符纸”能量，显然是老人特意释放的信号，让他们过去一趟。
“张爷爷肯定查到残影消散的关键了。”苏晚将执念罐收进布包，指尖的淡白光还残留着擦拭黑雾时的疲惫，“之前我们帮沈青、王阿婆消散时，总觉得少了点‘仪式感’，但又说不上来，说不定张爷爷能解开这个疑惑。”
陈砚点头，将妹妹的旧罗盘塞进背包——自从找到那张便签后，罗盘对灵脉波动的感应更敏锐了，刚才路过西巷时，指针还对着老楼的方向轻轻颤动，像是在呼应那些已经消散的残影。“林晓说张爷爷整理了民国时期的《残影录》，里面可能记载着消散的具体条件，我们正好去问问，也能为中元节应对噬魂会做准备。”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往钟表店走，路过周瑶的咖啡店时，老板娘正趴在柜台上写菜单，看到他们便挥了挥手：“张爷爷一早就来问你们执念罐的事，还说等你们来了，要好好讲讲‘残影怎么才算真的走了’，你们快去吧！”
钟表店的铜铃在推门时清脆作响，店里的挂钟依旧保持着精准的走时，玻璃柜里陈列的旧怀表泛着温润的光。张老爷子坐在里间的藤椅上，面前摊着一本蓝布封皮的线装书，正是林晓提到的《残影录》，旁边还放着一杯刚泡好的龙井，热气袅袅缠着书页上的字迹。
“来得正好，刚翻到关键处。”张老爷子抬了抬老花镜，示意两人坐在对面的木凳上，手指在《残影录》的“消散篇”上轻轻滑动，“你们之前帮沈青、王阿婆完成心愿，看着他们化作金光消散，以为这就是‘落幕’了？其实不然，残影消散分‘表象’和‘本质’，心愿达成只是表象，真正的消散，需要满足三个条件。”
苏晚的指尖瞬间绷紧，她想起奶奶旧笔记里夹着的“残页”，上面写着“残影非烟，执念为根，根断方散”，当时没懂“根断”的意思，现在听张老爷子一提，突然有了头绪：“张爷爷，您说的三个条件，是不是和‘执念的根源’有关？”
“没错。”张老爷子翻开《残影录》，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手绘插图，画着三个交错的圆环，分别标注着“执念闭环”“灵脉共鸣”“人间羁绊”，“第一个条件，就是‘执念闭环’——残影的执念不能只是‘完成’，还要‘无憾’。比如沈青，她不仅把怀表交给了沈墨，还看到沈墨珍藏着沈君彦的旧物，确认自己的守护有了传承，这才是‘闭环’；若是只把怀表交出去，却不知道后续，她的执念还会留着一丝，成不了‘无根之萍’。”
陈砚突然想起妹妹陈玥的残影——每次看到她，总觉得她的眼神里藏着“未说出口的话”，之前以为是她没找到真相，现在才明白，是“执念闭环”没完成：“那玥玥的残影，是不是因为没看到我们阻止噬魂会，没确认老城区安全，所以才一直没消散？”
“是这个道理。”张老爷子的眼神软了些，指尖拂过插图里的“灵脉共鸣”圆环，“第二个条件，就是‘灵脉共鸣’。残影本就是灵脉能量与执念的结合体，消散时需要与城市灵脉产生‘和谐共鸣’，不能带着怨气或戾气。你们之前用双生栀子汁液净化执念罐，其实就是在帮残影调整能量频率，让他们能和灵脉同频——若是带着恶影的黑气消散，不仅成不了‘滋养灵脉的能量’，还会污染灵脉支流，就像当年私塾火灾后，首领祖父留下的恶影残息，污染了老楼灵脉近十年。”
苏晚突然想起在老水厂感知到的“执念罐黑气”，那些被强行吸收的善影执念，因为带着痛苦和恐惧，能量频率与灵脉完全相悖：“那噬魂会吸收的执念，就算打开了残影界通道，也没法用吧？它们的能量是乱的，只会反噬自身。”
“聪明。”张老爷子笑着点头，又指向第三个“人间羁绊”圆环，“第三个条件最关键，就是‘人间羁绊’的‘告别’。残影之所以留在人间，除了执念，还有对‘人间牵挂’的不舍。王阿婆消散前，看到顾小梅对着顾长风的信落泪，知道自己的守护被记住了；李默医生消散时，听到你们说许曼和小梅都感激他，这就是‘告别’——有人记得他们的好，有人承接他们的念想，他们才能安心‘走’，不然就算心愿完成，也会因为‘怕被遗忘’，在灵脉里留下一缕残息。”
陈砚掏出妹妹的旧调查笔记，翻到最后一页的“红衣标记”，指尖轻轻触碰：“那我们要帮玥玥完成‘闭环’，不仅要阻止噬魂会，还要让她知道，我们记得她的付出，记得她一直在守护老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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