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探险回来,林奇在镇邪司分部的日子,肉眼可见地“好过”了起来。
以前是“林顾问?哦,那具僵尸。”,现在变成了“林顾问!您老遛弯呢?吃了没?哦对您不用吃……”
以前绕着他走的同僚,现在迎面遇上,多少会挤出一个僵硬但努力表达友善的笑容。以前对他爱答不理的后勤管事,现在看到他来兑换功绩点,老远就扯开嗓子:“林老弟!又来照顾生意啦?新到了一批阴魂木,给你留着呢!”
果然,实力才是最好的通行证。
那三十点功绩,林奇没乱花。他换了些基础的、能滋养魂火、淬炼躯壳的材料,大部分都攒着,目光瞄准了兑换列表里那本标价一百功绩的《基础炼器详解(残篇)》。赵乾说过,他想彻底修复这身铜皮铁骨,甚至更进一步,自己学点炼器手艺是条路子。总不能每次都指望捡根铁棍凑合。
怀里那枚黑色令牌和骨戒,他研究了好几天。
令牌冰凉,非金非木,上面那个古朴的“尸”字,盯着看久了,仿佛能吸走周围所有的光。他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魂力探入,瞬间,一股比洞府中更精纯、更浩瀚,但也更温和的阴气缓缓流出,滋养着他全身。这玩意儿,就是个可调节流速的“阴气充电宝”,还是超大容量的!
至于那枚骨戒,灰扑扑的,戴在他金属指骨上毫不起眼。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没反应。既不能储物,也不能发波,像个装饰品。但林奇直觉这玩意儿不简单,能跟那令牌放在一起,能是凡品?先戴着,说不定是触发式的,时候未到。
他这边小日子过得挺滋润,有人就不痛快了。
王彪那伙人,现在看见他,眼神里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张清云自打回来后就闭门不出,据说是“偶有所得,闭关潜修”,但分部里私下流传,张道长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没脸见人。
这天下值,林奇正准备回他的专属“宿舍”——那个经过他简单加固、布下几个粗糙聚阴阵法的偏僻小院,就被钱宝来鬼鬼祟祟地拉到了食堂角落。
“林老弟,风声不对啊!”钱宝来压着嗓子,圆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笑,“王彪那孙子,最近和周副司丞那边的人走动得很勤快!我听说,他们正在串联,准备联名向上头施压,要重新评估你的‘顾问’身份,说什么‘非我族类,久留司内恐生变故’!”
林奇眼眶里的鬼火跳了跳,用手势比划:“他们想赶我走?”
“赶你走?那都是轻的!”钱宝来唾沫星子横飞,“我估摸着,他们是眼红你上次的收获,又忌惮你成长太快,想找个由头,把你‘处理’掉!最好能把你那身铜皮铁骨拆了研究,令牌抢过来!”
林奇沉默,金属指骨无意识地在桌子上划拉着,发出细微的“刺啦”声。
职场倾轧,杀人夺宝。这套路,换了个世界,换了个物种,还是一样熟悉的味道。
“而且,”钱宝来凑得更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怀疑,张清云那小子也没憋好屁。他青云观在总部那边有点影响力,要是他回去添油加醋一番,说你得了什么‘惊天魔宝’,引来总部关注,那麻烦就更大了!”
前有狼,后有虎,旁边还有道士在敲鼓。
林奇感觉自己的“尸”生,真是步步惊心。他只想安安稳稳打个工,赚点功绩,修修身子,争取早日转正,怎么就这么难?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钱宝来话锋一转,拍了拍胸脯,“老哥我也不是吃素的!赵司丞还是看好你的,冷大人那边…虽然没啥表示,但至少没站对面。咱们现在,得抓紧时间,再立点功劳,把脚跟站得更稳!”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功劳不是大白菜,想立就能立。
接下来几天,林奇接任务接得更勤快了。抓游魂,扫厕所,清理作乱的小精怪,甚至帮附近村民找走失的牲口(他往山里一站,阴气散发,牲口自己就吓回来了)……功绩点缓慢而坚定地增长着。
但他能感觉到,暗处的视线越来越多。他出任务时,总感觉有人在不远不近地吊着。一次对付一只难缠的厉鬼时,他明明已经占据上风,斜刺里却突然飞来一张偏得离谱的驱邪符,差点燎着他的屁股。
这班上的,真是刺激他妈给刺激开门——刺激到家了!还得时刻提防来自队友的“误伤”。
这天,他刚交完一个清理尸变的任务,揣着新到手的一点五功绩,正准备去兑换处看看,却被赵乾叫到了司丞办公室。
赵乾的脸色有些凝重,桌上放着一封烫金的公文。
“林奇,坐。”赵乾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林奇“咚”地坐下,金属身躯和硬木椅子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总部来调令了。”赵乾开门见山,把公文推到他面前,“黑岩城往北三百里,伏龙山脉一带,最近不太平。好几个村落报告有邪祟作乱,手段残忍,当地巡夜使折了两个,重伤一个。总部要求我们分部抽调精干力量,前往调查清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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