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城最近流行起一种新型焦虑——知识消化不良。
症状表现为眼圈发黑,走路撞柱,嘴里念念有词,时而狂喜,时而抓狂。发病群体高度集中:技术研发中心全员,以及被临时抽调去搞“上古秘术破译专班”的几位老学究。
罪魁祸首,自然是林奇从废弃矿坑里带回来的那批“科研成果”。
墨渊的实验室现在像个垃圾场——如果垃圾场里堆满的是价值连城的上古玉简和法器胚子的话。桌子上、架子上、甚至地上,都铺满了密密麻麻的拓印稿和潦草的计算纸。
“不对!这‘阴煞化甲术’的第三个能量节点,如果用常规的阴铁石导流,灵力损耗高达三成!必须找到替代材料!”墨渊顶着一头鸟窝般的乱发,右手拿着玉简贴额头,左手在一块阴铁石上无意识地抠着,已经抠出了一个小坑。
一个助手弱弱举手:“大师,林大人之前不是点拨过,用‘沉阴木’可以…”
“那是针对傀儡关节!这是防御法术!能一样吗?!”墨渊暴躁地打断,唾沫星子横飞,“能量属性、流转速度、稳定性要求全都不同!类比!不懂吗?要懂得类比中的差异性!”
助手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那您倒是别把林大人点拨的傀儡图纸当枕头啊…”
另一个助手抱着一堆刚从库房领来的材料冲进来:“大师!按您的要求,所有库藏阴属性材料,从‘百年槐木’到‘地底寒玉’的样本都拿来了!”
“试!都给我试!记录每一种材料的灵力传导效率和稳定性!”墨渊大手一挥,状若疯魔,“我就不信,啃不下这块硬骨头!”
实验室里顿时叮叮当当,灵光乱闪,夹杂着材料报废的“噗嗤”声和墨渊心疼的抽气声。
相比之下,“上古秘术破译专班”的画风就“文雅”了许多。
几位被司徒弘高薪(贡献值)聘请来的老修士,围着那块拓印下来的石碑字符,差点把胡子捋秃。
“此字符,形似‘尸’而非‘尸’,意蕴‘归藏’与‘新生’,妙啊,妙啊!”一个白胡子老头摇头晃脑。
“非也非也!观其笔锋走势,暗合九幽轮回之象,当与魂魄淬炼有关!”另一个秃顶老者持不同意见。
“你们两个老糊涂!看看这处勾连,分明是引地脉阴煞入体的法门!凶险!大凶险!”第三个脾气火爆的老者拍着桌子。
几个人争得面红耳赤,旁边负责记录的年轻文书笔都快抡出火星子了,也不知道该听谁的。破译工作进展缓慢,主要成果目前是——确定了这秘术大概、可能、也许和炼尸或者强化自身有关。
司徒弘每天都要来巡视一圈,看着这群知识渊博但效率低下的老家伙,急得嘴角起泡。
“我的诸位老先生哎!咱们能不能抓点紧?林大人等着要应用成果呢!外面墨渊那边都快把实验室炸了!”司徒弘苦口婆心。
白胡子老头慢悠悠抬起头:“司徒先生,治学之道,在于严谨。此乃上古秘法,一字之差,谬以千里,岂能操切?”
司徒弘:“…” 他恨不得自己上去啃那石碑。
就在这全城专家都被“知识”撑得欲仙欲死之际,这场学术风暴的源头,林奇司丞,依旧保持着他的节奏。
敲钟,批卷宗,视察。
只是视察的地点,偶尔会增加到技术研发中心和破译专班窗外。
他也不进去,就在窗外站一会儿,沉默地看着里面鸡飞狗跳的场景。
墨渊要是恰好抬头看见窗外那对鬼火,能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刻刀都能戳歪几分,然后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吼着助手加快进度。
破译专班的老学究们倒是淡定些,但被那沉默的目光注视着,争论的声音也会不自觉低下去,捋胡子的动作都文雅了不少。
压力,无形的压力,比任何催促进度的命令都管用。
这天,林奇批阅完一份关于东城区下水道疏通方案(附预算)的卷宗,照例“准”字盖章后,没有立刻拿起下一份。
他站起身,走到了墙边那张巨大的黑岩城及周边区域地图前。
目光,先是落在了被标记为“文物保护单位”的废弃矿坑位置,然后缓缓移向北方,雪狼原的深处。
他怀里的九幽令,最近异常安静。但那块从矿坑石室得到的“冥”字令牌,却偶尔会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凉的悸动,指向北方,比之前九幽令感应的信号来源,更加具体,更加…深远。
似乎在那极北冰原的某处,有什么东西,与这“冥”字令牌,与那“玄冥宫”,存在着某种呼唤。
他抬起金属手指,在地图上雪狼原北部一片广袤的、未被详细探索的区域,轻轻点了一下。
然后,他转过身。
司徒弘正好抱着一叠新文件进来,看到林奇站在地图前,心里咯噔一下。大人这个姿势…通常意味着…新的“项目”要来了?
“大人,您这是…”司徒弘小心翼翼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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