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那个矮个子,也就是他的师兄,一双贼眼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徐璃音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游走,笑得愈发张狂和猥琐:“徐家的小丫头,真没想到你命这么大,当年明明被韩掌门割喉,居然没死。不过也好,十年不见,你这身段,出落得比你那短命的娘亲还要漂亮三分。可惜啊,真是可惜,当年你娘自刎得太快,让兄弟们好一阵遗憾。今天正好,把你带回去,让哥哥们好好疼爱疼爱,也算了却了我们兄弟一桩十年的心愿!”
“没错没错,”刀疤脸舔着嘴唇,贪婪地附和道,“旁边这个小美人儿也不错,水灵得很,一看就是个雏儿,一起带回去!咱们兄弟今天可算是有福了!哈哈哈!”
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如同一条条滑腻的毒蛇,夹杂着最恶毒的羞辱,疯狂地钻入耳中。徐璃音和苏清夙气得浑身发抖,两张原本娇俏美丽的俏脸,此刻已是煞白一片,毫无血色。
“找——死!”
这一次,是二人同时发出的娇叱,声音中蕴含着不共戴天的愤怒。
她们同时祭出了各自更为强大的法术。徐璃音眼瞳赤红如血,体内的赤焰凰血脉被催动到了极致,一道炽烈狂暴,远胜“焚域”的,形如凤凰展翅的烈焰——“炎凰怒”,冲天而起!苏清夙手中的冰晶短杖更是光芒大作,冰晶上雷纹流转,一道远比“掌心雷”粗大的“奔雷闪”,如同天罚之矛,撕裂空气,与那火焰凤凰交织在一起,声势骇人至极!
然而,结果依旧。在“纳法宝鉴”那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乌光面前,所有的元素能量都被轻易地、蛮不讲理地吸收,最终化为无形。刀疤脸依旧在嚣张地大笑着:“美女的脾气就是爆裂,够味!哥哥我啊,就喜欢玩弄你们这种带刺的烈女子!”
苏清夙银牙紧咬,俏脸上满是不甘。她不肯放弃,又急忙从袖中取出一只雕刻得栩栩如生、只有拇指大小的木鸟。她飞快地咬破指尖,将一滴精血点在木鸟之上,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吐出晦涩的咒语。
那木鸟沾血之后,迎风见长,竟在瞬间化作一只翼展近丈、浑身缠绕着紫色电光的雷鸟,发出一声尖锐的唳鸣,携着万钧雷霆之势,扑向“无相双煞”。
这已是她压箱底的护身法器之一,是她父亲在她出门历练时,特意为她求来的保命之物,威力非凡。可那“纳法宝鉴”简直是所有法术与能量体的克星,乌光再闪,那只不可一世的雷鸟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它拼命地挣扎,想要挣脱那股恐怖的吸力,却依旧被一点点地、不可逆转地吸入其中,最终连最后一丝电光,也消失在了那片深邃的黑暗里。
徐璃音看得心惊肉跳,后背已是一片冰凉。她无比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因为愤怒而冲动地召唤出赤焰凰,否则,赤焰凰的下场恐怕会和这只雷鸟一模一样,那将是她无法承受的打击。
“不行!璃音姐姐,快跑!”苏清夙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法器被毁后,终于彻底意识到了双方之间那令人绝望的实力差距。她的小脸煞白,一把推开徐璃音,脸上满是前所未有的决绝,“他们的目标是你和《天目九式》!我来断后!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你快去找楚元珩和沉岳大哥来救我们!快走!”
跑?往哪里跑?
徐璃音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却不肯跑。她看着苏清夙那张因焦急和恐惧而涨红的小脸,又看了看对面那两张熟悉而又丑恶的、正狞笑着逼近的脸。
十年前那个血色弥漫的夜晚,那幅地狱般的画面,再次无比清晰地浮现在她的眼前。父亲为了保护家人,力战而亡,倒在血泊之中;母亲为了不受凌辱,在看到她和父亲死去之后,毅然决然地拔剑自刎;族人们的惨叫声、求饶声,与这些凶徒们的狂笑声交织在一起……那种眼睁睁看着所有亲人、所有温暖在自己面前逝去,自己却弱小无能、无能为力的悔恨与痛苦,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她费尽周折,才从那片冰冷的地狱中爬出来。好不容易,才拥有了这来之不易的、虽然吵闹却无比真实的温暖与友情。
让她抛下这个刚刚还在拼命维护自己的朋友,独自逃生?
她做不到。
“我不走。”
徐璃音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她重新站回到苏清夙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那双绯红的瞳孔中,燃烧着的是决绝的、同归于尽的赴死火焰。
“要战,就一起战。”
苏清夙猛地一愣,她转过头,看着徐璃音那张绝美而坚毅的侧脸,眼眶瞬间就红了。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了一个重重的点头。她不再多言,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冰晶短杖。
二人并肩而立,娇弱的身影在两个高大凶徒的衬托下,显得那般单薄,却又如两株迎着狂风暴雨的青松,宁折不弯。她们已经准备好,拼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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