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腿,避开了从天花板垂下来的蛛丝。
那蛛丝泛着幽蓝的光,擦过她的裤脚,立刻在布料上腐蚀出一个焦黑的洞。
阮枫抬头,看见制药厂二楼的窗口爬满了拳头大的蜘蛛,外壳油亮如黑玉,八只眼睛在阴影里泛着幽光。
变异黑寡妇!亓官媛抽出腰间的战术弩,它们的网能腐蚀金属,毒牙里的毒液能让伤口溃烂!阮枫的心跳快得要冲出喉咙,可这次她没有瘫软——她盯着最近的那只蜘蛛,看着它后腿蓄力,准备弹射。
痛觉预判又来了。
这次是左腰,像被滚烫的刀划开。
阮枫侧身,蜘蛛的毒牙擦着她的防刺背心扎进墙里,发出的一声。
她看见蜘蛛腿上的绒毛在颤动,听见亓官媛的弩箭破空声,看见另一只蜘蛛被钉在墙上,抽搐着掉下来。
跟着感觉走!亓官媛边装弩箭边喊,疼从哪边来,你就往反方向躲!阮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泛着幽光的眼睛。
她盯着最近的蜘蛛,感受着皮肤下若有若无的刺痛感——这次是右肩,像被火钳夹了一下。
她往右一闪,蜘蛛的毒牙擦着她的耳朵划过,带起一缕头发。
阮枫的手摸到脚边的铁管,那是刚才丧尸撞翻货架时掉下来的。
她握紧铁管,感觉着掌心的汗把金属都焐热了。
当第三只蜘蛛从头顶扑下来时,她的太阳穴一跳——这次的痛觉预判不是疼,是闷响,像有什么东西要砸在头顶。
她矮身,铁管往上一抡。的一声,蜘蛛的外壳碎成两半,绿色的黏液溅在她脸上,带着刺鼻的酸臭。
阮枫愣住了,看着手里的铁管,又看看地上的蜘蛛尸体。
她的心跳得厉害,可这次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一种陌生的、滚烫的东西在胸腔里翻涌——是兴奋,是掌控感,是原来我能做到的惊喜。
更多的蜘蛛涌了过来。
阮枫的额头沁出冷汗,她能感觉到痛觉预判的间隔在缩短,从半秒变成零点三秒,甚至更短。
有那么一瞬间,她眼前闪过三年前在医院抽血的画面——护士的针头刚要扎进血管,她就晕了过去。
可现在,她能在毒牙刺进皮肤前的零点二秒,看清蜘蛛腿上的绒毛纹理。
我最怕的不是死...阮枫喘着气,盯着逼近的蜘蛛群,是疼。这句话像一根火柴,地划亮了她的神经。
她眼前突然泛起红色的光晕,每只蜘蛛的攻击轨迹都在光晕里清晰呈现——左边那只瞄准她的膝盖,右边那只瞄准她的脖子,头顶那只...
阮枫弯腰、侧滚、抬臂,铁管划出一连串残影。
蜘蛛的毒牙扎在地上,蛛丝粘在墙上,可没有一只能碰到她的衣角。
当最大的那只母蛛从通风管道里爬出来时,阮枫的痛觉预判突然变得清晰如镜——母蛛的毒牙会从她的左肋刺入,带着钻心的疼。
她没有躲。
她迎着母蛛冲过去,铁管在掌心转了个圈,用尽全力砸向母蛛的头部。一声,母蛛的外壳裂开,绿色的黏液喷了她一身。
阮枫踉跄着后退,靠在墙上,看着地上抽搐的母蛛,突然笑了——那笑声带着哭腔,却比任何时候都响亮。
小阮!亓官媛跑过来,把她抱进怀里,你做到了!
你真的做到了!阮枫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可那不是害怕的抖,是激动的抖。
她低头,看见防刺背心上有十几道白痕,都是蜘蛛毒牙划出来的,却没有一道刺穿布料。
搜刮战利品时,阮枫在蜘蛛巢里找到了半箱强化营养剂,还有一张残缺的地图,边缘印着地下净水站的字样。
亓官媛用无线电联系上苏致远,那边的声音带着惊喜:营养剂能强化神经敏感度,地图可能指向幸存者的补给点。
小阮,你的异能...很有潜力。
阮枫捏着营养剂,指尖微微发烫。
她望着地图上模糊的标记,又看了看自己沾着黏液的铁管。
三年来,她第一次觉得,这双连针都怕的手,或许能握住更多东西。
媛姐。她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下次...我想试试自己出去找补给。
亓官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
等我明天去北边探完路,就...哎?她的话突然被无线电里的杂音打断,苏博士说有辐射云逼近,我得去调整庇护所的防护板。
你先回去,把营养剂喝了。
阮枫目送亓官媛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地图。
风卷着灰沙掠过她的发梢,这次她没有缩脖子。
她摸了摸防刺背心上的二字,轻轻扯断开线的线头——或许以后,不再是焊死的铁门,而是她能提前半步看见危险的眼睛。
她转身往庇护所走,脚步比来时稳了些。
远处传来夜嚎狼的低吼,可这次,她没有害怕。
她甚至微微侧头,感受着神经末梢传来的刺痛预兆——那是危险的味道,也是新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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