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阳光比往常更斜,穿过祖宅正厅的花窗时,在地面投下细碎的菱形光斑。沈知意手里攥着母亲的旧首饰盒,盒盖内侧贴着半张泛黄的图纸,指尖反复摩挲着“卯时三刻,双力启门”的小字,心跳比平时快了半拍。
“时间快到了。”陆衍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两把特制的木柄——是他根据图纸上的凹槽样式,前晚熬夜打磨的,木柄表面还留着细腻的磨砂纹路,“你站左边,我站右边,按图纸说的,得同步往内侧推,力道要一样。”
沈知意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把首饰盒放进随身的帆布包,伸手接过左边的木柄。木柄刚碰到掌心,就传来温热的触感——陆衍刚才一直揣在怀里暖着,怕天冷冻得她手僵。
“别紧张。”陆衍看出她的指尖在微颤,伸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就算一次没成功,我们还能再试,不急。”
正厅里静得能听到阳光落在青砖上的轻响,忠叔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铜制的沙漏,沙子正缓缓往下漏:“小姐,陆先生,还有三分钟就到卯时三刻了,阳光刚好能照到机关的凹槽。”
沈知意抬眼看向墙面的密室入口,昨天他们清理砖缝时,发现石门两侧各有个隐蔽的木槽,正好能嵌入手里的木柄。图纸上画着两条交叉的箭头,标注着“同步发力,不可偏斜”,想来是当年设计密室时,特意留下的双人开启机关。
“还记得怎么发力吗?”陆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安抚的力量,“脚分开与肩同宽,重心往下沉,推的时候用腰腹的劲,别只用胳膊,省得累。”
“记得。”沈知意笑了笑,想起在拳击馆练拳时,他也是这样一点点教她发力,“你也别逞强,要是觉得腰不舒服,咱们就停。”
陆衍刚想说话,忠叔突然开口:“时间到了!阳光刚好照进凹槽了!”
两人立刻收敛起情绪,沈知意握住木柄,指腹扣住内侧的防滑纹,眼角余光看向陆衍。他也正看着她,眼神里满是默契,轻轻点了下头:“准备好了吗?我数三二一,咱们一起推。”
“嗯。”沈知意屏住呼吸,盯着木柄与凹槽的衔接处。
“三——”陆衍的声音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二——”沈知意调整站姿,脚尖微微踮起,做好发力的准备。
“一——推!”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两人同时往内侧发力。木柄与凹槽摩擦发出“吱呀”的轻响,起初石门纹丝不动,沈知意心里一紧,刚想再加力,就听到陆衍轻声说:“别急,力道再匀一点,跟我同步。”
她立刻调整力道,跟着陆衍的节奏慢慢加劲。突然,“咔嗒”一声脆响,石门内侧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厚重的石门开始缓缓向外移动,带起的风裹着陈年的灰尘,扑面而来,带着点潮湿的木料气息。
沈知意下意识往陆衍身边靠了靠,他立刻伸出胳膊护住她的肩,另一只手还没松开木柄:“别躲,灰尘多,闭紧嘴,别吸进去。”
石门移动的速度很慢,每挪一寸都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百年的时光。阳光顺着门缝透进来,在地面拉出一道越来越宽的光带,里面漂浮的灰尘在光里清晰可见,像撒了一把细碎的金粉。
“快开了。”陆衍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他偏头看向沈知意,正好对上她望过来的眼神。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刚才的紧张像是被石门移动的风带走,只剩下满心的雀跃。
终于,石门完全打开,露出里面幽深的密室。一股混合着樟木与纸张的香气飘出来,比外面的灰尘味更柔和,带着点岁月沉淀的温润。沈知意刚想迈步进去,就被陆衍拉住。
“等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手电筒,按下开关,光柱照亮了密室入口的台阶,“里面可能有青苔,滑得很,我扶着你走。”
沈知意没有拒绝,主动牵住他的手。他的手心有些出汗,却握得很紧,两人踩着台阶往下走时,脚步声在密室里回荡,带着奇妙的回响。
“你看那里。”陆衍用手电筒指着密室中央,光柱落在一张石桌上,上面放着个暗红色的木盒,盒身雕刻着缠枝莲纹,跟母亲首饰盒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沈知意的眼睛瞬间亮了,脚步也快了些,却还是被陆衍轻轻拉住:“慢点,台阶最后一级有点高,小心绊倒。”
走到石桌前,沈知意伸手摸了摸木盒的表面,樟木的纹理清晰可辨,盒盖边缘还留着当年的榫卯痕迹,没有一点损坏。她转头看向陆衍,眼里满是惊喜:“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我爸妈留下的遗嘱?还有我妈说的‘信物’?”
“很有可能。”陆衍点点头,伸手帮她拂掉肩上的灰尘,“不过别急着打开,先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机关。当年设计密室的人心思缜密,说不定还留了别的线索。”
沈知意听话地收回手,跟着陆衍的手电筒光柱打量密室。墙面是平整的青砖墙,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石桌两侧各放着个青花瓷瓶,瓶身上画着“岁寒三友”的图案,跟正厅里的古董风格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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