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青灰色的城墙,顺着墙缝,汩汩流下。
李云龙的眼睛,也红了。
他没有待在安全的城楼里,而是亲自提着剑,在城墙上来回奔走。
“顶住!都给老子顶住!”
他一脚将一个企图后退的士兵踹回了垛口。
“后面就是你们的老婆孩子!退一步,他们就得死!”
他一把抢过旁边一个弓箭手的弓,弯弓搭箭,看也不看,一箭射出。
百步之外,一个正在指挥攻城的金军牛录额真(百夫长),应声倒地,眉心中箭。
“好!”
周围的宋军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士气为之一振。
李云龙扔掉弓,抓起一把朴刀,对着一个刚刚爬上城头的金兵,迎面就是一刀。
“你娘的!来啊!”
刀光闪过,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溅了他一脸。
他毫不在意,用袖子胡乱一抹,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身上的龙袍,早已被鲜血和污泥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此刻的他,不像一个皇帝。
更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浴血的战神。
第二次攻城战,比第一次更加惨烈,更加血腥。
双方,都杀红了眼。
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汴梁城的南面城墙,成为了金兵主攻的焦点。
金兀术显然是下了血本,超过五千名女真精锐,如同一群疯狂的野兽,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这段不足两里长的防线。
巨大的撞城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十几架云梯车死死地搭在城墙上,无数的金兵像疯了一样向上攀爬,悍不畏死。
城墙上的压力,达到了顶点。
“顶住!把滚木都给老子砸下去!”
宗泽须发戟张,这位年过七旬的老将,此刻也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亲自抱着一根巨大的滚木,嘶吼着推下城墙,将七八个正在攀爬的金兵砸成了肉泥。
他的盔甲上,沾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李大人,快!西城的预备队,再调一营过来!南城快顶不住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冲到正在指挥全局的李纲面前,声嘶力竭地喊道。
李纲的脸色无比凝重。
他的目光在整个战场的沙盘上飞速扫过,南城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几乎所有的预备队都已经填了进去。
“再调!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南门!”
他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南城那段岌岌可危的城墙上。
那里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整座城池的命运,都悬于此一线。
然而,在最高的城楼上,李云龙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他没有去看战况最激烈的南城,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相对平静的东北角。
那里,金兵的攻势显得有些稀稀拉拉,甚至可以说是敷衍了事。
除了零星的箭雨,几乎看不到什么像样的进攻。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但李云龙,却凭借着他那超凡的,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军事直觉,嗅到了一丝极度危险的气息。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就像在山林里狩猎时,突然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片林子的味道。
就像在雪地里潜伏时,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属于自然风的震动。
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
是他的金手指,那个穿越带来的,对“大势”和“危机”的超凡洞察力,正在向他发出疯狂的警报。
“他娘的……”
李云龙低声咒骂了一句,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像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猎鹰。
他死死地盯着东北角那段看似平静的城墙,脑子里无数的念头在飞速闪过。
金兀术不是傻子。
他是一个狡猾而残忍的猎手。
他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南城,制造出一种即将破城的假象,让所有人都把注意力和预备队调过去。
这太像……太像声东击西了!
可是,东北角的地形并不利于大规模攻城,金兀-术的真正杀招,会藏在哪里?
他的目光,从城墙上,缓缓移到了城墙下。
那片空旷的,被积雪覆盖的土地。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地道!
只有这个可能!
金兵在南城发动疯狂的佯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而他们真正的精锐,正通过一条早已挖好的地道,准备从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予汴梁城致命一击!
这个念头一出现,李云龙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好阴险的家伙!
好毒辣的计策!
如果不是自己的直觉,等金兵真的从城内冒出来,与城外的金兵里应外合,那后果……不堪设想!
汴梁城,今天就得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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