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静思堂内,烛火通明,林默如同一尊石雕,静坐于地图前,唯有偶尔抬起看向刻漏的目光,显露出他内心的波澜。侯三与石虎如同两道影子,肃立左右,随时准备传递命令或暴起杀人。
子时刚过,万籁俱寂,连巡夜的梆子声都似乎被这凝重的夜色吞噬。突然,一阵极其轻微、却急促的鸽哨声从院外传来——这是宫中最紧急的讯号!
侯三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掠出,片刻后带回一只腿上绑着细小竹管的信鸽。他小心地取下竹管,递给林默。
林默迅速打开,里面只有寥寥数字,墨迹似乎都带着仓促:“亥末三刻,帝崩。马欲动。”
亥末三刻!皇帝已经驾崩!而内侍监马德果然要有所动作!
林默眼中精光爆射,猛地站起身:“石虎!动手!按计划行事,控制马德私宅,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是!”石虎低吼一声,转身便消失在黑暗中,带着早已蓄势待发的“刃组”成员,直扑马德在宫外的巢穴。
“侯三!发信号!通知谢公子,按第一方案行动!同时,让我们所有的人动起来,控制各处要点,散布消息:陛下驾崩,遗诏立长沙王为帝!若有异议者,即为乱臣贼子!”林默语速极快,命令清晰无比。
“是!”侯三领命,立刻通过不同的渠道,将一道道指令发了出去。
刹那间,原本沉寂的建康城,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沸腾起来!
谢琰府邸方向,迅速亮起了大量的火把,甲胄碰撞声与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一队队精锐家兵和暗中调集的禁军士兵开始向皇城方向运动。
而与此同时,雍王府方向也传来了骚动,显然他们也收到了消息,正在集结力量。
皇城之外,两股势力的先锋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碰撞!怒吼声、兵刃交击声、惨叫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权力交替之夜的死寂!
林默没有留在静思堂等待。他穿上软甲,佩好长剑,在数十名“暗影卫”精锐的护卫下,直奔皇城而去。他必须亲临现场,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街道上已然戒严,不时有小规模的冲突发生。林默一行人目标明确,遇到阻拦,毫不留情,以强弓硬弩开路,迅速向宫门推进。
到达承天门外时,这里已然成了双方争夺的焦点。谢琰亲自坐镇,指挥着忠于他的兵马猛攻宫门。而宫内,则有侍卫在负隅顽抗,箭矢从宫墙上不断射下。
“林默!你来得正好!”谢琰见到林默,大声道,“马德那阉狗封闭宫门,矫诏欲立雍王!必须尽快攻进去!”
“公子放心!”林默抬头观察了一下宫墙上的守军,对身后下令:“‘破军弩’上前!瞄准宫门和墙垛后的守军,压制射击!其他人,准备撞木!”
几架随军带来的“破军弩”被迅速架起,粗大的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撞在厚重的宫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更是将宫墙上的守军压得抬不起头。
“轰!轰!轰!”巨大的撞木在士兵们的呼喊声中,一次次撞击着宫门。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在此时,宫墙之上突然一阵骚乱,几名侍卫似乎发生了内讧,紧接着,宫门从里面被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
是侯三安插在宫内的内应发挥了作用!
“宫门已开!杀进去!清君侧,拥立新君!”谢琰抓住时机,振臂高呼!
“清君侧!拥立新君!”震天的呼喊声中,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入了皇城!
宫内顿时一片大乱。忠于马德和雍王的侍卫与谢琰的兵马展开了激烈的厮杀。玉阶丹陛之上,顷刻间便染满了鲜血。
林默目标明确,带着一队“暗影卫”精锐,直扑皇帝寝宫——乾元殿。那里是玉玺和可能存在的“遗诏”所在,也是马德最可能藏身的地方。
乾元殿外,守卫更加森严,全是马德的心腹太监和侍卫。见到林默等人冲来,立刻挥舞着兵刃迎上。
“挡我者死!”林默厉喝一声,手中长剑出鞘,如同惊鸿,瞬间刺倒一人。他身后的“暗影卫”更是如同虎入羊群,刀光闪处,血花飞溅。这些经过严格训练和战火洗礼的死士,战斗力远非普通侍卫可比。
很快,殿外的抵抗被肃清。林默一脚踹开殿门,冲了进去。
乾元殿内,烛火摇曳,弥漫着一种药味和死亡的气息。龙榻之上,覆盖着明黄色的锦被,下面显然就是刚刚驾崩的皇帝。而龙榻之前,内侍监马德正脸色惨白,手中紧紧攥着一卷明黄色的绢帛,身边还围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小太监。
“马德!陛下驾崩,你封闭宫门,欲行不轨,该当何罪!”林默剑指马德,声音冰冷。
马德看到林默,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怨毒,尖声道:“林默!你这乱臣贼子!咱家手中乃是陛下遗诏,立雍王为帝!你等擅闯宫禁,才是谋逆!”
“遗诏?”林默冷笑,“陛下病重之时,唯有你等阉人侍奉左右,这遗诏是真是假,谁能作证?我看是你这阉狗,矫诏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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