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烬靠着桌子,喘气,手还在抖。
沈照把探阴棒贴上她后颈,闭眼感应。片刻后睁开,“命脉里的黑气动了。归位者三,已被唤醒。六天。”
“七月初七。”陈九黎说。
“对。”沈照点头,“香炉要烧,三个人都得进去。”
“所以这衣服是提醒?”闻人烬冷笑,“怕我们忘了自己是祭品?”
“不。”陈九黎盯着地上那滩血,“是确认。它要看看,你还记不记得她。”
屋子里静下来。
陈九黎低头看皮卷。红绸还在压着,但焦痕已经蔓延到三分之一。他正要收紧,突然,皮卷自己燃了。
不是明火,是黑焰,从字缝里钻出来,像蛇一样往地板缝里钻。
“想跑?”陈九黎红绸一卷,地面瞬间封死,形成一个闭合阵。
黑焰被围在中央,扭曲挣扎。红绸接触处,焦痕加深,绸面开始冒烟。
“它有意识。”沈照说。
“那就让它交代点东西。”陈九黎手腕一翻,从袖中抽出另一截红绸,直接刺破指尖,血滴在绸面上。
血一沾绸,红绸猛地一震。
然后,绸面开始浮现影像——
荒山,古墓,青铜灯摇晃。一个年轻人背着包袱,手里握着撬棍,正从墓道往外爬。他回头看了眼棺椁,脸上有汗,也有怕。
是王半仙。年轻时的王半仙。
镜头一转,棺中女尸身披闻家族纹袍,胸口插着半截柳木钉,面容安详,眉眼竟和闻人烬有七分相似。
“这女人……”闻人烬瞪眼,“是我祖奶奶?”
“不。”沈照摇头,“她比闻家现存族谱早了三代。她是第一任祭品。”
“所以王半仙当年盗的,不是普通墓。”陈九黎眯眼,“是闻家最早的祭坛。”
“他拿了什么?”闻人烬问。
影像里,王半仙从女尸手中抽出一块玉牌,塞进怀里。然后匆匆离开。墓门轰然关闭,石壁上浮现出半道“七杀锁魂”阵图。
画面到此中断。
红绸恢复原状,焦痕未退,但不再蔓延。
屋子里安静得能听见血滴落地的声音。
陈九黎盯着那滩血,突然说:“他不是盗墓。”
“什么?”沈照问。
“他是来救人的。”陈九黎冷笑,“那柳木钉,是封印。他拔了它,女尸才死透。他不是贼,是破局的。”
“可他拿了玉牌。”闻人烬说。
“玉牌是钥匙。”沈照突然说,“也是信物。他拿走它,等于接下了契约的反噬。”
“所以他后来开了古董店。”陈九黎点头,“守着它,也防着它。”
“那他为什么不说?”闻人烬声音发紧。
“说了,你就信?”陈九黎反问,“一个老头告诉你,你家祖宗百年来一直在吃人,你会信?还是会觉得他疯了?”
闻人烬哑口无言。
陈九黎走到桌边,拿起那件小衣服,轻轻抖开。
衣襟上的黑血,在红绸余光下,泛出一丝暗金。
“这不是血。”他说。
沈照走过来,指尖一碰,立刻缩回,“是符灰。混着心头血写的镇魂咒。”
“所以这件衣服,”陈九黎眯眼,“不是提醒,是护身符。她妈临死前,把它留给你,让你活着逃出来。”
闻人烬愣住。
“她知道你会回来。”陈九黎把衣服递给她,“但她也信,你能改了这局。”
闻人烬接过衣服,没说话,只把它紧紧攥在手里。
沈照忽然抬头,“契约的源头,不止闻家。”
“什么意思?”陈九黎问。
“鬼篆的笔法,”她说,“和我通幽骨上的铭文同源。不是闻家自己写的。是有人,借他们的手,签的约。”
陈九黎沉默片刻,笑了。
“所以王半仙当年盗的,不只是墓。”他说,“是真相。”
他转身,走到墙角,抽出伞,伞尖点地三下。
“修伞。”他说。
“现在?”沈照问。
“对。”他低头看伞骨,“修伞的时候,我想事情最清楚。”
闻人烬看着他,突然说:“你就不怕吗?”
“怕?”他抬头,唇角一挑,“我怕的东西多了。怕下雨天没人修伞,怕桂花酿断货,怕你们俩打起来砸我桌子。”
他撑开伞,伞面哗地展开,红绸在内衬若隐若现。
“但我不怕鬼。”他说,“鬼,从来都是人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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