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清洁工帽檐动了动,似乎再无兴趣。他重新拿起扫帚,慢悠悠地、毫无生气地扫着门口那块早已干净的地面,发出单调的“沙……沙……”声,身影蠕动着,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危机暂时解除。
但陈成后背的寒毛一根都没倒伏下去!西装内袋紧贴胸口的位置,那个冰冷的硬物正散发出丝丝缕缕的寒意,如同抱着一块来自幽冥的寒冰。那不是信!那是什么?
他快步返回座位,周围依旧安静得可怕。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擂鼓。他坐下的瞬间,左手已借着公文包的掩护,闪电般探入内袋,将那冰冷的物件攥入手心,迅速沉入公文包开口的阴影里。
指尖传来尖锐的棱角感。
他低下头,公文包敞开的缝隙间,光线吝啬地勾勒出那物件的轮廓——一个被厚厚的、发硬的透明胶带层层缠绕包裹的立方体!胶带缠得极其厚重、紧密,边缘粗糙,显然是用尽力气捆扎上去的。透过最外层模糊的胶带和内部沾满污渍的塑料袋,勉强能看到里面隐约的纸张一角!
这不是普通的举报信!这是用生命封存的秘密!包裹的方式,传递着一种近乎绝望的隐秘和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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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
陈成提着公文包,面色如常地走出建设局大楼。公文包里,那份胶带包裹的秘密沉甸甸夕阳的染红了街道,带着一种不祥的暖色调。街角树荫下停着几辆沾满泥浆的面车,几个穿着沾满水泥点子和油污工装、露出粗壮黝黑胳膊的汉子正蹲在那里抽烟。烟气缭绕,他们的目光在陈成走出大门时,齐刷刷地聚焦过来。眼神浑浊,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审视和戾气。其中一人,脸上斜着一道狰狞的刀疤,嘴角叼着的烟头随着咀嚼的动作明灭不定,目光像冰冷的钩子,钉在陈成手中的公文包上。
陈成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向路边等候的出租车。他拉开车门坐进去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那几个汉子同时站了起来,烟头被狠狠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其中两人迅速跨上摩托车,引擎发出暴躁的轰鸣。
“师傅,麻烦快一点,我有急事。”陈成的声音异常平稳。
出租车司机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后视镜里,那两辆摩托车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咆哮着追了上来!另外几个汉子则飞快地钻进面包车,紧随其后!引擎的轰鸣瞬间打破了黄昏街道的宁静,带着赤裸裸的追击信号!
“我操!”司机骂了一句,方向盘猛打,车子在晚高峰的车流中疯狂穿梭,试图甩掉后面的尾巴。
陈成的心沉了下去。不是巧合!对方就是在等他!目标明确!他死死攥紧了公文包,手心里全是冷汗。公文包内层口袋里的金属硬物——那把冰冷的钥匙,此刻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跳,硌得他生疼。
出租车在小巷里急速穿行,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后面摩托车的灯光如同鬼眼,死死咬住车尾。每一次急转弯,陈成都感觉巨大的离心力要将自己甩出去。
“前面堵死了!”司机绝望地喊道。
前方巷口,一辆横放的垃圾清运车挡住了大半去路!绝对是人为!
“撞过去!右边!”陈成厉声喝道,同时身体猛地前倾。
司机眼睛一闭,油门踩到底,对着垃圾车和墙壁之间狭窄的缝隙猛冲!
“哐当!滋啦——!”
出租车右侧后视镜和车身与墙壁、垃圾车刮擦出刺耳的噪音和一连串火星!车身剧烈摇晃,险而又险地蹭了过去!
后面追来的摩托车刹车不及,狠狠撞在垃圾车上!人仰马翻!咒骂声和惨叫声响起!
然而,那辆面包车却狡猾地提前减速,绕了个弯,继续追来!车窗摇下,刀疤脸探出半个身子,手里赫然攥着一根裹着破布的沉重铁棍!眼神凶戾!
“去公安局!”陈成急促地对司机说。
出租车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小巷,汇入主干道车流。后面的面包车如同附骨之蛆,在车流中左冲右突,穷追不舍。刀疤脸挥舞铁棍的狰狞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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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一个急刹,停在县人民医院大门斜对面的路口。公安局还在两条街外。
“兄弟,对不住!前面堵死了!我只能送到这了!”司机看着前方水泄不通的车流,满脸是汗,声音发颤。后视镜里,那辆面包车已冲破车流,如同疯牛般直冲过来!
“谢了!”陈成扔下钞票,毫不犹豫地推开车门,提着公文包,一头扎进人流密集的医院大门!这是唯一能暂时躲避追击的地方!
医院大厅灯火通明,消毒水味刺鼻。挂号缴费的队伍排成长龙,哭闹的小孩,步履蹒跚的老人,神色焦虑的家属,构成一片混乱嘈杂的景象。陈成挤在人群中,像一滴水融入大海,瞬间被涌动的人潮吞没。
他一边快速移动,一边警惕地扫视身后入口。果然,刀疤脸和另外两个大汉已经冲了进来,他们粗暴地推开挡路的人,目光如同鹰隼,在攒动的人头中凶狠地搜寻着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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