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闵敏半夜就接到了县长进医院的电话。
还好我没有去胡县长办公室汇报工作,不然两个人从办公室被担架抬出来,那就不太好解释了。
“卫健和市监的局长都来过了。”闵敏让我不要担心,等一会就这些部门要来报结果,到时候就会弄明白致病的原因。
我们在这里聊天,方轻源则一边输液一边骂娘。他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一个劲地跟闵敏说好话,请她在胡县长骂起来的时候,帮忙解释几句。
原来方轻源也有怕的人啊。
聊了一会,我也觉得肚子隐隐作痛,但是走了一趟厕所之后就再没有感觉。等我回来的时候闵敏已经离开了,累了一夜的我就躺在小床上睡觉。
第二天八点多的时候,我被人吵醒了。
整层楼都像赶集一样。
各个科局长,各乡镇的书记镇长,还有形形色色的企业家,以及一些平时根本就不起眼的干部,不约而同地跑医院来看望慰问。
他们有的送花,有的送水果,有的直接就往方轻源枕头下塞慰问金,拦都拦不住。
待不下去了啊,于是我跑到隔壁看了一下。哎呀,满屋的花花草草和各种高档水果,胡小敏在跟人说话,见到我就跟没看见一样,张芷涵泪眼汪汪地跟着我出来。
她说:“元亮哥哥,你带我走吧,在这里的感觉,就跟在我家一样。”
走就走呗,我带着张芷涵下楼,我们找到主治医生,说是要出院。
医生是个秃顶的眼镜大哥,他问好了没有,我当然说快好了。
这哥们埋着头给我写了一个药方,他说,明明就是一包药解决的小事,非得要搞得全院跟打仗一样。
怪话哪里都有,到处都多。
出了医院之后,吹着早晨干净的风,整个人清醒了很多。小芷涵建议说,我们不要打车,就在城里走一走、逛一逛,顺便吃点东西,再回宿舍好好休息。
我想了想,同意。
毕竟,拉了一夜的肚子,她确实需要进食。
我们走到富民小区的一家牛肉粉店,这家的粉很有名,我们一人吃了一大碗,吃完后小芷涵又说要消食,还得继续散步,所以我们走着走着,又来到了农贸市场。
我突然想起,昨天那家店子不卫生啊,是不是得进去跟老板说一下?
小芷涵也支持我的意见,说不能再让这些东西祸害老百姓。
谁曾想,没了。
整个市场中间的棚子,拆得一干二净。
跑了吗?
我心中有疑惑,刚好看到旁边有一对夫妻在卖辣子粉,于是就掏出五块钱,说给我装成两份。
辣子粉其实就是用刚出锅的、还在冒着热气的米粉切成片,里层抹上红彤彤的油辣椒和折耳根卷成。这东西入口即化,软糯香辣,一口咬上去米香扑鼻,折耳根的和油辣椒的味道直达味蕾,简单又好吃,是邛山县独有的美食,深受本地百姓的喜爱。
小芷涵在邛山的这一段时间,也喜欢上了这东西。
“为啥中间那排店子拆了哦。”我跟这两口子抱怨说,好几个朋友介绍这里好吃又不贵,咋说拆就拆了?
“唉……”
那个女摊主一边给我包粉,一边四处张望,见到周围没人才跟我说:“老弟我跟你讲,昨天有当官的在这吃东西吃拉肚皮了,结果连夜拆得一干二净。”
“啊?”我说,不能吧,当官的吃拉肚皮,就拆了这一片,算个什么事?
“老弟,你是不晓得啊,当官的肚皮贵。”那女摊主其实就是个多事婆,话多得很。她说,老弟我跟你说实情,但你不要讲出去:昨天在这里的吃饭的,不仅有县长,还有县长的情人,县长的崽和他崽的情人,复杂得很哦。
我尼玛,这是点的方轻源吗?
我不晓得咋回答,那男摊主眼见情况有点不对,就威胁她老婆说,再乱讲就撕了她的嘴。
然后他自己却补了几句,说这下好了,当官的吃拉肚皮了,一生气就把存在几十年的馆子给拆了,以后他们要想吃点又好吃又便宜的东西,就没地方喽。
县长吃坏肚,百姓没吃处。
这咋如此熟悉呢,还是哪本野史写过这样的段子?
带着又气又歉意的心情,我和小芷涵回到了公安局宿舍。经过商量,我们决定立马搬家,搬到阳光家院张芷涵的房子去住。
副局长被免,仅剩一个并没有什么实际权力的挂名副书记,我终究是离邛山县公安局渐行渐远,彼此都变得陌生起来。
再留这里,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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