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谢“小小大眼睛”)
我们在良棉村老家住了一晚,这一晚把酒言亲,数星星、听蛙声,住得还行,可是第二天小芷涵实在是扛不住了,大中午就悄悄跟我说,我们还是早点回县城吧。
小芷涵扛不住的原因,有很多方面。
首先是厕所问题,我家的厕所是蹲厕,小芷涵说她习惯的是马桶,而且最好是智能的,因为她一直都习惯坐便器温度恒温、解决完问题后用水冲而不是用纸,这个我搞不懂也不想问。
大概率是痔疮吧。
其次就是习俗问题,我老爹很古板,他说我和小芷涵还没有拜过堂,就不能睡到一张床上去,我们在外面乱整他不管,回家面对列祖列宗就不行。结果我们两个不得不分床睡,两隔壁聊了一夜的信息。
还有就是面对各种亲戚的“查户口”。虽然我跟我妈强调不许带亲戚回家,但是架不住别人热情。小芷涵送了那么多的红包和水果,亲戚们要来还礼啊,他们捉鸡捉鸭来感谢。来了就得坐一坐,喝杯茶、聊上两句,这一聊不就得问,人从哪里来,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
乡下亲戚淳朴,但是乡下亲戚也啥都敢问。
我们离开的时候,被一群七大姑八大姨目送。
粗略统计,小芷涵的这车的后备箱,有三只飞禽干、两只野兔干,八只活鸡、五只鸭、三只大鹅、一腿老腊肉,鸡蛋两百多个、各种蔬菜十余种……
呃哦喔、嘎嘎嘎、噢噢噢,叫了一路。
鸡屎飘香,不得不开窗。
这还是我坚决不同意带那些稻田鱼,不然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齐活。
“元亮哥哥,实在对不起哦。”小芷涵跟我说,不是她娇气,只是一时间还没有改变生活习惯,请我谅解。
有什么好谅解的,多来几回,就没人当你是客了。不当客就不会这么热情,到时候他们就想着从你身上刮东西。谁家跟谁家扯皮、谁家孩子读书有困难、谁又小偷小摸被人捉了、谁违章被扣分、谁酒驾得捞……
恕我直言,亲戚们的这些鸡鸭鱼,就和那些干部老板送方轻源的红包是一个道理。
干部老板送红包是希望方轻源在工作上给他们行个方便,亲戚们送这些鸡鸭鱼,也是盼着我以后能帮衬帮衬。虽然我也没多大的本事,但在他们眼里,我在县城工作,总归是比他们有办法的。
回到县城后,我和小芷涵先到农贸市场,把这些家禽请人杀洗清楚,再拿回屋放了满满一大冰柜,然后送车到洗车行精洗。
一番折腾之后,才跑到甘小兵家去吃饭。
别的不说,倒是我们提上门的那只鸡和那几十个鸡蛋受欢迎得很。杨紫嫣一个劲地说,这绿色天然的好东西,现在花钱都买不到。
久别重逢,宾主尽欢,只是我隐隐感觉到,这小俩口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一样,卡在喉咙里欲言又止的。
不过,我这人就是这样,不方便讲的话就不要去问,所以一直到离开,都没主动询问。
第二天我起了一大早,根据州里的安排,要派人到邛东开发区分局宣布我的任命,虽然是换汤不换药的履新,但我还得先一步到雪冻所迎候,省得别人说我失了礼数。
从刑侦到雪冻所,欧远山一直都在我的领导之下工作,这小子也倒贴心,派了色哥到城里来接我。等我洗漱好下楼到阳光家院坝子的时候才发现,这小子真可以,他居然是开着所里的那台破面包来的。
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这一回上任正科级,居然乘坐的面包车,还是警车。
我哭笑不得。
这能怪谁呢,还不是我这个所长不给力啊,给树林村谋了那么多东西,却在雪冻所当甩手掌柜,啥也没有给兄弟们置办。
四个字:自食其果。
色哥一路上很兴奋,他说这回派出所升格,也不晓得兄弟们是不是水涨船高都官升一级。对于色哥的期盼,我心里苦涩,是肉就要有狼来分,这好事哪轮得到兄弟们啊、
所以我只能岔开话题,问他跟董女士联系得怎么样,商量出个计划来没有。
“电话一直没接。”色哥黯然。他说董女士和他毕竟萍水相逢,在南东这边可以胡来,回到大魔都可能有诸多不便吧。
不过色哥告诉我,最近金蕾倒是频繁联系他,又送礼物又约吃饭的,搞得他不晓得咋相处。
对于如何跟这个一直四处实名举报我的女人相处,我真不晓得该指导色哥,只是说随他乐意,爱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怎么舒服怎么处。
我们到达所里的时候,一大堆人在门口迎接我。有张怀云、欧远山、皮哥、魏鹏等,他们说一会万莉和吴喻也要过来,反正是高朋满座。
我是见过不少大阵仗的人,打内心认为,这只是一个过场,谁来都不重要。所以只是交待民辅警都不要怠慢,然后跟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
都说回家的感觉真好,其实这一次再回到雪冻所,我还真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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