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你口口声声说道,可知何为道?”
林砚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清泉滴落深潭,在张狂那狂暴的煞气冲击下,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这平静的一问,与张狂杀气腾腾的姿态形成了天壤之别,瞬间将这场看似力量悬殊的对决,拔高到了“道争”的层面。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林砚这出人意料的开场白所吸引。
张狂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猖狂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鄙夷:“哈哈哈!道?老子的拳头就是道!力量就是道!谁强,谁就有理!这就是武道世界的铁律!你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也配跟我谈道?”
他的声音如同滚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周身赤红色的裂金罡气隐隐浮现,空气都因高温而微微扭曲,显示着其强大的实力。
林砚面对这咄咄逼人的气势,神色不变,体内浩然正气自然流转,护住心神,仿佛狂风暴雨中的礁石。
他微微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惋惜:“匹夫之勇,徒逞血气之刚,不明大道之要。以力压人,终非长久,刚极易折,强极则辱。”
他引用的并非具体诗句,而是融入了儒家刚柔并济、道家守柔曰强的思想精髓,话语中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放屁!”张狂怒喝一声,被林砚那副说教的口吻彻底激怒,“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身形猛地一动,快如闪电,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右拳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直取林砚面门!
拳未至,那股灼热锋锐的罡风已然扑面,吹得林砚额前发丝向后飞扬。
这一拳,名为“裂金破”,是裂金罡气的起手式,看似简单,却将速度与力量完美结合,足以开碑裂石。
台下观众发出一片惊呼,许多人不忍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看到林砚被一拳轰飞的惨状。
然而,林砚仿佛早有预料,他没有硬接,甚至没有大幅度的闪避。
就在拳风及体的瞬间,他脚下步伐看似随意地一滑,身形如同风中柳絮,又似流水绕石,以一种间不容发的精妙角度,堪堪避开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正是他结合文气对身体的细微掌控,以及从那古老手稿中领悟到的某种顺应自然的步法雏形。
张狂志在必得的一拳打空,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林砚的身法如此诡异灵动。
林砚避开攻击,口中朗声吟诵,声音清越,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意境: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语出《道德经》,吟诵间,他周身仿佛笼罩上一层柔和的水汽,动作越发圆转流畅,将张狂后续接连攻来的几记猛拳、狠踢,尽数以柔克刚,卸力化解。
他如同激流中的一叶扁舟,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张狂越打越是心惊,越是憋闷,他的每一招都势大力沉,足以开山裂石,却总像是打在棉花上,被对方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化解于无形。
更让他烦躁的是,林砚那不断的吟诵声,如同魔音灌耳,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神,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招式也渐渐失去了章法。
“混蛋!你就只会躲吗?”张狂怒吼连连,攻势越发狂暴,罡气四溢,将坚硬的青冈岩擂台都刮出一道道浅痕。
林砚依旧从容,再次吟道:“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益。”
依旧是《道德经》的智慧,他以柔克刚的意境发挥到极致,同时,话语直指张狂刚猛路线的缺陷——至刚易折,唯有至柔能克之。
台下,原本一面倒看好张狂的观众,开始出现了骚动。
“这……林砚的身法好生奇妙!”
“他念的是什么?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张狂怎么好像打不中他?反而自己越来越急躁了?”
苏云山眼中精光闪烁,喃喃道:“以意驭气,以柔克刚……此子对‘道’的理解,已然超脱了招式的范畴,张狂危险了!”
张威和雷震霆等世家之主的脸色则变得难看起来,他们看得出,张狂在境界上,已经被林砚完全压制了。
“啊!给我去死!”张狂彻底暴怒,理智被狂躁淹没。
他不再追求招式,将全身罡气疯狂催谷至顶峰,整个人如同化作一团人形烈焰,使出了裂金罡气的杀招——“焚天灭地”!
他要以绝对的力量,碾碎眼前这只烦人的苍蝇。
恐怖的罡气如同火山喷发,笼罩了整个擂台,灼热的气浪让台下前排的人都感到呼吸困难。
面对这毁灭性的攻击,林砚知道,一味闪避已不可能。
他眼中精光一闪,一直蓄势待发的文气骤然凝聚,他不再吟诵柔和的道理,而是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带着一股开拓进取、不畏强权的磅礴气势: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语出《周易》,一股刚健不屈、奋发向上的强大意志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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