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梵音天左顾右盼,确认没有其他人后,几个脑袋凑到一起,
“我和你们说啊,那个林远不是一直伺候岐王吗?”
“对啊。”
“今天我去禀报,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林远蹲下身子给岐王洗脚,两个人嬉戏打闹,我还是第一次见岐王那么开心呢。”
“啊!?你的意思不会是,女帝,不是,岐王她,看上林远了吧?!”
“嘘,不要乱说,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
暮色四合,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响。
女帝刚换上一袭素白纱衣,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凤尾钗,卸下朝堂威仪,此刻的她眉目如画,步履生莲。可当她推开寝殿的雕花木门时,脚步却蓦地一顿。
廊下立着一位黑衣少年。
林远身姿挺拔如松,一袭墨色长袍被晚风掀起衣角,腰间悬着一柄缠金长剑,剑鞘上暗纹流动,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的光。他听见声响转身,剑眉下的眸子灿若星辰,却在看到女帝的瞬间低垂下去,单膝跪地。
“岐王。”
八年光阴,当初那个瘦弱的孩童已长成这般模样。女帝恍惚了一瞬,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面上却依旧清冷:
“何事?”
“女帝令小人去渝州城帮助姬如雪取得火灵芝,小人,特来告辞。”
风突然静了。
“你,还算有点良心,先进来吧。”
岐王坐在椅子上,
“你可知。”
她缓缓开口,嗓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此去凶险,未必能归。”
少年抬头,嘴角扬起一抹熟悉的弧度,竟与八年前那个捧着《天一功》傻笑的小童重叠:
“小人若死,岐王会为我哭吗?”
“放肆!”
岐王猛地拂袖,却有一片雪白花瓣从她袖中飘落,正落在林远掌心。
“江湖凶险,危机四伏,性命最是重要,要是遇到高手,不可力拼,保命要紧,知道了吗?”
林远轻笑,将花瓣按在心口,起身时突然逼近一步。女帝尚未反应过来,便觉发间一轻,那支白玉凤尾钗已被他摘去。
“此物,”
少年将玉钗收入怀中,眼底似有火焰燃烧,
“待林远完成任务归来,再亲手为您簪上。”
“你!”
岐王正要斥责林远不懂的一点礼数,林远身影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
“您说了,遇到高手保命要紧,我可打不过您,先走了,还有,我知道,岐王就是女帝,女帝就是岐王!”
林远的声音越来越远,岐王全身无力的坐下,发现他的位置,留下一张崭新的纸条。
“岐王姐姐,原本我还不太确定,可是一年前我不小心看到了你洗澡,抱歉了,我想,那朱温在五年前可以篡唐称帝,我林远未尝不可,待取得天下,我一定要你做我的皇后。”
“傻小子。”
岐王解开衣服,躺在床上,脸上洋溢着小女人般幸福甜蜜的笑容。
林远骑上马从凤翔城下离开,八年了,自己竟然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八年,此时,他才发现,自己那柄从未出鞘的剑,今日竟缠上了她最爱的金丝绦。
暮色渐沉,林远策马疾驰,身后凤翔城的轮廓已逐渐模糊。忽然,他耳尖微动,猛地勒紧缰绳。
“吁!”
骏马长嘶,前蹄高高扬起。林远回头,只见一道红影踏风而来,梵音天轻飘飘落在他马前,衣袂翻飞间,那双含情目直勾勾地盯着他。
“好弟弟,这么急着走?”
梵音天红唇微扬,忽地伸手捧住他的脸,指尖在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上摩挲,
“一转眼八年了,姐姐还没尝过你的滋味呢。”
林远耳根一热,连忙后仰避开:
“梵音天姐姐,我长大了,自重,自重啊!”
这位梵音天可谓是阅男无数,不知道多少男人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自己这纯情小处男怎么受得了这种诱惑,要是真落在她手里,怕是永世不得逃脱啊。
梵音天“噗嗤”一笑,这才收回手,从袖中取出一枚鎏金令牌,郑重递给他。
“幻音坊分舵遍布天下,可幻音坊内部,从未有过男子。”
她轻哼一声,
“怕是不会轻易信你一个男子手持女帝令。”
林远接过令牌,触手冰凉,正面刻着凤凰纹,背面则是“岐王亲令”四个篆字。他心头一暖,低声道:
“替我谢过岐王。”
梵音天忽然眯起眼:
“还有一事。”
“嗯?”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猝不及防甩在林远脸上,力道不重,却足以让他愣住。
“为什么打我?!”
林远捂着脸,不可置信。
梵音天甩了甩手腕,笑得妩媚又危险:
“你敢调戏岐王,这也是王爷的命令~”
她忽又凑近,指尖轻抚他微红的脸颊,
“好弟弟,姐姐没打疼你吧?”
林远哭笑不得,最终无奈摇头,抱拳一礼:
“替我转告岐王,小人,不,林远,定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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