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下教室回地牢的路比来时亮些——正午的阳光透过城堡走廊的彩色玻璃窗,在石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冲淡了地牢特有的潮湿气息。
多克罗特走在最后,布包搭在肩上,里面的检测仪器偶尔轻轻震动一下。
金合欢木魔杖的余温透过布料传到指尖,像一点微弱的呼应。
德拉科和克拉布、高尔走在前面,正大声讨论着下午的自由活动要去看魁地奇球队训练,潘西跟在旁边,手里攥着魔药课笔记,偶尔插一两句话。
多克罗特没参与,只是听着他们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巫师肖像。
一幅画里的中世纪巫师正朝他挤眼睛,他微微点头,肖像立刻得意地捋了捋胡子。
“你不去看训练吗?”潘西回头问,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听说斯莱特林的找球手超厉害,比格兰芬多的强多了。”
“不了,”多克罗特摇摇头,指了指布包,“我去图书馆找本书,魔药课上有个步骤没太看懂。”
这是他临时想的理由——其实是想找本关于霍格沃茨城堡魔法分布的旧书,看看能不能为检测仪器找到更多线索,但这话不能说出口。
德拉科回头撇了撇嘴:“图书馆有什么好看的?那些旧书比克拉布的脑子还沉。”
克拉布立刻“哼”了一声,却没反驳。
多克罗特没接话,只是在岔路口停下脚步:“你们先回宿舍吧,我看完书就回去。”
告别他们后,多克罗特转往图书馆的方向。
城堡的走廊像迷宫,他凭着之前的记忆绕开几个会移动的楼梯,终于看到图书馆的橡木大门——门上刻着“禁止喧哗”的银色字体。
门旁站着管理员平斯夫人,她抱着一摞羊皮纸,镜片后的眼睛严厉地扫过每一个走近的学生,像在提防有人偷偷撕书页。
多克罗特放轻脚步走过去,平斯夫人朝他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保持安静”。
推开门,一股旧书和羊皮纸的味道扑面而来。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的翻书声。
阳光从高大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一排排书架上,灰尘在光柱里轻轻浮动。
多克罗特沿着书架慢慢走,目光扫过书脊上的标题——大多是魔法史、魔咒理论和魔药配方。
他要找的“城堡魔法分布”类书籍在最里面的旧书区。
刚走到第三排书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拐角传来,带着点急切:
“……不对,书里写‘豪猪刺要等坩埚完全冷却后加’,但魔药课上斯内普教授说‘离火后立刻加’,到底哪个对?万一加早了炸坩埚怎么办?”
是赫敏。多克罗特的脚步顿了顿,从书架缝隙看过去。
赫敏正蹲在地上,面前摊着一本《魔药操作安全指南》,手指划过书页,眉头皱得很紧,那股对“细节较真”的劲儿,像极了前世拿着魔药笔记追问斯拉格霍恩的莉莉。
哈利和罗恩站在旁边,罗恩正无聊地戳着书架上的书脊,手里攥着一块没吃完的巧克力。
看到多克罗特的瞬间,罗恩手猛地一顿,往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盯着他的银绿色校服。
“肯定听教授的啊,”罗恩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明显的排斥,“斯莱特林的人懂什么?别是来偷听我们讨论,好去跟你们学院的人炫耀吧?”
赫敏立刻瞪了罗恩一眼:“罗恩!别乱说,图书馆里要安静,而且他也是来问问题的。”
她转头看向多克罗特,语气缓和下来,“你也在纠结豪猪刺的加入时机吗?”
多克罗特的目光掠过罗恩——那副咋咋呼呼、带着“格兰芬多优越感”的样子,像极了当年詹姆斯身边的小天狼星,连撇嘴的神态都有几分相似。
厌恶感轻轻冒上来,他移开视线,落在赫敏身上,语气比刚才对潘西时软了一点:“嗯,怕下次操作错了扣分。”
“哦,我知道哪本!”赫敏眼睛亮了亮,伸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过来,“《疥疮药水细节解析》,里面专门讲了豪猪刺的加入时机,还画了不同冷却时间的药水颜色对比,比课本清楚多了。”
多克罗特接过书,指尖碰到赫敏的手指,她的指尖有点凉,像莉莉当年冬天递给他魔药笔记时的温度。
他翻开看了一眼,里面的图解很清晰:“离火后晾3-5秒加,药水最纯;立刻加会偏浅,完全冷却加会偏深”,和他上午的操作刚好吻合。
“谢谢。”他合上书,声音很轻,却比之前对德拉科的回应多了点温度。
哈利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这时才犹豫着开口,目光里带着点好奇:
“你……是不是之前在女贞路待过?我好像在德思礼家门外见过你。”
他记得那天佩妮姨妈抱着一个黑头发的男孩哭,他偷偷从储物间的门缝里看到过,只是没看清脸,现在看到多克罗特,总觉得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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