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期,转瞬即至。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流云宗的云海,将金光洒向那座巍峨悬浮的试剑台时,平台四周早已是人头攒动,喧声鼎沸。
流云宗内门、外门弟子,只要手头没有紧急任务的,几乎都汇聚于此。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服饰各异、气息不凡的访客,显然是来自其他宗门或势力的观察者。
试剑台,顾名思义,本是流云宗弟子解决恩怨、切磋较技之所。其通体由坚逾精铁的“试剑石”砌成,宽阔无比,足以容纳千人混战。
平台边缘铭刻着强大的防护阵法,确保内部激战不会波及外界。今日,这座充满刀光剑影记忆的石台,将成为决定数人命运,甚至可能影响一方格局的舞台。
平台正北,搭建起一座临时的高台,上面摆放着十数个座位。流云宗戒律堂首座傅青云端坐中央,左右分别是数位气息渊深的长老,包括脸色淡漠的赵千壑。
云逸也坐在其中,位置靠后,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高台两侧,还设了一些客座,左边是以苍渊为首的玄戈遗民三人,右边则是金环商会的代表——一位面白无须、眼神精明、戴着硕大金环戒指的胖硕中年人,姓钱,人称钱管事,身后站着两名气息阴冷的护卫。
平台东西两侧,则泾渭分明地站着两拨人。东侧是以赤炎为首的“烬”组织相关人员,赤炎昂首而立,虽修为被封大半,但气势不减,石岩沉默如山地站在他身后,林风则显得有些紧张。
西侧,时墨白和楚纪野并肩而立,他们是从“云深不知处”直接被云逸带来的。时墨白一身青衫,神色沉静,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高台之上。
楚纪野则穿着一身利落的劲装,周身气息内敛,但那深邃眼眸中偶尔闪过的暗金色厉芒,却让人不敢小觑,他如同蛰伏的凶兽,沉默地守护在时墨白身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几人身上,议论声如同潮水般起伏。
“那就是身负兵主战血的战奴?看起来年纪不大,气势倒是惊人!”
“他旁边那个青衫少年就是时墨白?听说只是个感符期,竟然能搅动如此风云?”
“金环商会和玄戈遗民都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看赤炎那样子,还是那么横,不愧是敢跟金环商会叫板的主……”
“肃静!”
傅青云蕴含灵力的声音如同洪钟,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整个试剑台周围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傅青云环视全场,目光尤其在时墨白、楚纪野、赤炎以及两边客座停留片刻,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传遍每个角落:“今日于此,召开宗门长老会扩大会议,公开审议两案。
其一,叛逆组织‘烬’之首脑赤炎及其同伙,袭扰宗门附属,扰乱秩序之罪;
其二,身负玄戈古国血脉之战奴楚纪野归属事宜。审议将依门规,听取各方陈述,最终由长老会合议裁定。
现在,先议第一案,带赤炎上前!”
两名戒律堂弟子上前,示意赤炎走到平台中央。
赤炎毫无惧色,大步走到中央,环视高台,声若洪钟:“老子赤炎,就在这里!罪?老子不认!金环商会以奴隶符卡荼毒生灵,老子杀的是该杀之人,毁的是该毁之物!若这也算罪,那这世道,早就烂透了!”
“狂妄!”赵千壑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厉声喝道,“赤炎!你袭扰‘黑水坊市’,毁伤我宗附属弟子多人,抢夺资源,证据确凿!岂容你狡辩!依门规,当废去修为,打入黑风洞!”
“赵长老何必急于定罪?”一个平和的声音响起,竟是云逸开口了。他看向傅青云,“傅师叔,据我所知,赤炎所袭扰的‘黑水坊市’,暗中与金环商会勾结,进行奴隶贸易,且多有欺压散修、强取豪夺之举。
赤炎所为,虽有违门规,然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且其战力不俗,若能招抚,于宗门亦是一大助力。”
赵千壑冷笑:“云逸师侄,莫非你要包庇这叛逆不成?与商会交易,乃坊市自由,何罪之有?难道因他战力不俗,便可无视门规?”
“门规亦讲情理,而非僵化条文。”云逸淡然回应,“更何况,赤炎之事,与第二案楚纪野息息相关。若非金环商会奴隶制度,又何来今日之争端?两案并审,正该通盘考量。”
傅青云微微颔首,不置可否,看向金环商会方向:“钱管事,你商会对此有何说法?”
那钱管事站起身来,脸上堆起圆滑的笑容,先是对高台众人拱了拱手,然后才道:“傅首座,各位长老明鉴。我金环商会向来遵纪守法,与各方公平交易。
这赤炎,穷凶极恶,屡次袭击我商会产业,杀伤我商会护卫,造成巨大损失,乃是我商会通缉的要犯!至于其所言奴隶贸易,纯属污蔑,我商会经营符卡、材料、情报,皆是合法营生。
此人罪大恶极,必须严惩,以儆效尤!若能将其交由我商会处置,我商会愿奉上三张五品攻击符卡,以谢贵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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