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风裹着渐浓的凉意,吹得梧桐巷的老槐树落了满地碎金。苏晚背着帆布书包走在上学路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侧袋里的椭圆形白石——石头上的牵手小人被秋阳晒得暖融融的,像揣着一颗小小的暖阳。
“苏晚!这里!”
巷口老槐树下,夏冉挥着手里的枫叶笔记本朝她喊。粉色双肩包上挂着的枫叶挂坠晃来晃去,是上周在文具店淘到的小玩意儿。苏晚走近才发现,笔记本摊开的页面上,夹着一片刚捡的枫叶,边缘已经泛出淡淡的红,像被秋霜染过的胭脂。
“你看这片枫叶!”夏冉把笔记本递过来,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我早上路过枫叶林的时候捡的,才半个月就红了边儿,再过一个月,整片林子肯定红得像火海!对了,咱们上周说的‘枫叶信’计划,要不要这周末就开始准备?”
苏晚指尖抚过枫叶的纹路,粗糙的质感里藏着秋的温度。所谓“枫叶信”,是她们上周定下的主意——模仿民国时期的人用枫叶传信,把想对彼此说的话写在枫叶上,等到枫叶林最红的时候,一起埋在去年藏纸条的老枫树下。
“好啊!”苏晚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画册,“我昨天去老书店还书的时候,老爷爷给了我这个,说是林风眠先生当年画的枫叶草稿,你看这笔触,和咱们上次在日记里看到的描述一模一样。”
画册翻开,纸上是几枝疏朗的枫叶,墨色浓淡相宜,边缘晕着淡淡的朱砂红,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纸上飘下来。夏冉凑过来,手指轻轻点着画纸:“哇!这也太好看了吧!咱们写枫叶信的时候,能不能模仿这个画风,在叶子上画小图案?”
“当然可以。”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晚回头,就见林澈背着黑色书包,手里提着一个牛皮纸袋子,袋口露出几支崭新的毛笔。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眼底映着槐树叶的影子,像盛着细碎的秋光。
“林澈!你来得正好!”夏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画册递过去,“你看老爷爷给的枫叶草稿,咱们周末准备枫叶信的时候,能不能用毛笔在叶子上画画?”
林澈接过画册,指尖轻轻拂过泛黄的纸页,目光落在枫叶的笔触上,轻轻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枫叶的质地比较脆,用毛笔要轻一点,最好先在纸上练几遍。”他晃了晃手里的牛皮纸袋子,“我昨天特意去文具店买了几支兼毫笔,还有稀释的朱砂墨,到时候咱们可以试试。”
苏晚心里一暖。她知道林澈做事一向周到,上次探访老建筑时,他提前查好路线、准备好测量工具;这次准备枫叶信,他又提前想到了毛笔和墨汁的问题。有他在,不管什么计划都能顺顺利利的。
三人并肩朝学校走,夏冉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枫叶信要写什么内容,林澈偶尔补充几句,苏晚则把画册小心地放进书包里,心里已经开始期待周末的到来。
周五下午的美术课上,老师让大家画秋天的景物。苏晚拿出画纸,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林风眠先生的枫叶草稿,便试着用铅笔勾勒出几枝枫叶的轮廓。刚画完,夏冉就凑了过来,小声说:“苏晚,你画的枫叶和画册里的好像啊!咱们周末写枫叶信的时候,你也帮我画一枝好不好?”
“没问题。”苏晚笑着点头,余光瞥见林澈正在画纸上画老枫树下的场景——画面里,三个少年蹲在枫树下,手里拿着枫叶,背景是一片火红的枫林,细节生动得仿佛下一秒就能走进画里。
美术课结束后,林澈把画纸递给苏晚和夏冉,说:“我查了天气预报,周末是晴天,特别适合去枫叶林捡枫叶。咱们周六早上九点在梧桐巷口集合,先去林子里捡几片形状好看的枫叶,然后去老书店旁边的小院子里写枫叶信,那里安静,还能借老爷爷的石桌用。”
“好啊!”夏冉立刻答应,还拿出枫叶笔记本,在上面写下“周六:捡枫叶、写枫叶信”,旁边还画了一个小小的枫叶图案。
周六早上,阳光格外好。苏晚背着帆布书包,里面装着画册、毛笔和墨汁,早早地来到了梧桐巷口。夏冉已经到了,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铺着白色的软布,是用来装枫叶的。
“苏晚!你看我这个竹篮!”夏冉把竹篮递过来,“我奶奶说这是她年轻时用来采槐花的,装枫叶正好,不会把叶子压坏。”
苏晚摸了摸竹篮的藤条,带着岁月的温润感,笑着说:“真好看,比塑料袋实用多了。”
两人正说着,林澈也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折叠小凳子和一张油纸,说:“等会儿在石桌上写枫叶信的时候,凳子可以坐着,油纸能铺在桌上,防止墨汁弄脏桌子。”
三人沿着梧桐巷朝枫叶林走,路上还遇到了老书店的老爷爷。老爷爷听说她们要去捡枫叶写枫叶信,笑着说:“你们真是有心啊!这时候的枫叶刚红边儿,形状最完整,捡的时候要选叶脉清晰、没有虫眼的,写起字来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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