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柱,近在咫尺。
近距离仰望这通天彻地的金色巨柱,更能感受到那种源于生命层次和力量本源的绝对压迫。柱身直径难以估量,仿佛一座金色的山峦拔地而起,表面流淌的玄奥纹路每一次明灭,都引动周围空间的微妙震颤,磅礴的能量如同沉睡巨龙的呼吸,规律而浩瀚。
祖龙意志投影——那道顶天立地的五爪金龙虚影——悬停在龙神柱前方。与昨日初醒时相比,虚影凝实了些许,但依然模糊,唯有那双金色眼眸,如同实质的太阳,燃烧着洞穿万古的威严与智慧。
“洪荒的后来者。”祖龙的声音直接在三人灵魂中回荡,宏大而苍凉,“龙族秘库,非藏珍宝之窟,乃承记忆、载因果、守遗志之地。其中所有,皆与‘归途’、‘守望’相关。汝等既为青莲之主,身负洪荒印记,有资格入内一观。”
话音落下,祖龙虚影抬起一只虚幻却遮天蔽日的龙爪,轻轻按在龙神柱表面某处特定的纹路上。
“嗡——!!!”
低沉的轰鸣自柱身深处传来,仿佛某个沉睡了万载的机关被唤醒。柱身纹路光芒大盛,金色的流光如同活过来的江河,朝着祖龙龙爪按压之处疯狂汇聚!光芒凝聚到极致,竟在坚不可摧的柱体表面,“融化”出一个直径三丈、边缘流淌着液态金光的圆形通道!
通道幽深,不见尽头,只有一股苍茫、古老、仿佛混合了洪荒天地初开时气息的微风,从通道深处吹拂而出。风中带着淡淡的尘土味、灵药的芬芳、金属的冷冽,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逝去时代的悲壮与荣耀。
“进去吧。”祖龙收回龙爪,金色眼眸注视着哪吒,“秘库有灵,自会为青莲气息指引。能带走什么,能知晓什么,皆看汝等自身机缘与……肩负的因果。”
哪吒深吸一口气,对着祖龙虚影郑重一礼:“多谢祖龙陛下。”
杨戬和悟空也肃然行礼。
三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纵身飞入那金色的通道之中。
通道内部并非想象中的黑暗。两侧的“墙壁”完全由流动的金色能量构成,光滑如镜,映照出三人的身影,却又仿佛隔着无尽时空,显得虚幻不定。脚下是同样由金光铺就的“道路”,踏上去坚实无比,却感觉不到任何实体触感。
随着深入,通道开始向下倾斜,盘旋。周围的能量壁障上,开始浮现出一些模糊的影像碎片——庞大无匹的真龙在星海中遨游,仙宫神殿在云霞间沉浮,神魔征战打得星辰崩碎,也有田园牧歌、仙人论道的祥和景象……这些影像一闪即逝,支离破碎,却带着强烈的洪荒气息和情感烙印,冲击着三人的心神。
“这些都是……龙族先祖,或者与龙族相关的洪荒记忆碎片?”杨戬低语,额间天眼纹路微闪,试图捕捉和分析那些影像中蕴含的信息。
“好多大场面!”悟空火眼金睛金光灼灼,看得津津有味,“比俺老孙当年闹天宫时也不差了!不过怎么都断断续续的,看不过瘾!”
哪吒则更关注通道深处传来的那股若有若无的“召唤”感。丹田内的混沌青莲,进入通道后便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活跃状态,莲叶轻摇,莲心处的混沌光芒指向通道深处某个特定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与青莲同源,或者……急需青莲的“认证”。
飞行了约莫一刻钟,前方豁然开朗。
通道尽头,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的“空间”。
它并非通常意义上的房间或洞穴,更像是一片被单独切割、凝固了的“时空碎片”。头顶没有天空,只有缓缓旋转的、由无数星辰光点构成的漩涡星云,洒下柔和清冷的光辉。脚下也非实地,而是一层氤氲的、仿佛由液态星光汇聚而成的“水镜”,脚踏其上,漾开圈圈涟漪,却能稳稳站立。
空间的“边界”模糊不清,仿佛与无尽的虚空相连,却又被一层无形的、坚韧的屏障隔绝。
而在这片奇异的星空水镜之上,漂浮着……物品。
数量并不多,只有数十件,分散悬浮在空间的各处。但它们每一件,都散发着截然不同、却同样古老强大的气息。
最显眼的,是悬浮在空间中央的几样东西:
一柄断裂的长枪,枪身通体暗红,仿佛由凝固的血液铸成,断口处犬牙交错,残留着令人心悸的杀戮与破灭气息,即便断裂了,依然给人一种能刺穿天地的锋锐感。
一面边缘布满裂痕、镜面却光滑如水的青铜古镜,镜中并无倒影,只有一片不断变幻色彩的混沌漩涡,看久了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吸进去。
一艘只有巴掌大小、却栩栩如生、通体由不知名白玉雕琢而成的“楼船”模型,船体表面刻满了细密的、如同星河轨迹般的符文,散发着浓郁的空间波动。
还有几卷色泽黯淡、以某种兽皮或玉简制成的书卷,静静悬浮,表面有微光流转。
而在这些物品的更外围,散落着一些相对“普通”的东西:几块闪烁着不同属性光芒的矿石(其中一块内部仿佛封印着一小团跳跃的紫色雷霆);一些早已失去灵气、却质地非凡的植物根茎或果实化石;甚至还有几件破损严重、风格古朴的铠甲和兵器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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