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战便损兵折将的阿济格与阿巴泰,面对明军坚城利炮,只得无奈下令全军后撤五里扎营,与明军遥遥对峙。
然而,新的困境接踵而至——最近最便捷的水源,竟完全掌控在明军手中! 二人迫不得已,再次合议,将军营继续后撤一里,最终选择背靠山势,立寨结营。
此刻,清军大营与明军前沿相距已达六里之遥。如此距离,莫说打断明军筑城,就连有效的骚扰都难以做到。阿济格与阿巴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凌河城内最后的收尾工程日夜不停地推进。
如今的大凌河城,防御核心早已固若金汤。
仅剩下百姓与随军家属的民居尚未完全建成,城内街道有待最后平整,以及督师府与部分将领宅邸仍在修缮之中。 至于那座如同犄角般拱卫主城的大凌河堡,也仅余堡内火炮的全面架设,以及最外层的战壕与护城河尚未彻底完工。
可以说,阿济格与阿巴泰来得太晚了!
他们面对的不再是想象中的土木工地,而是一座即将完全体的战争堡垒。
每日听着远处传来象征建设的声响,看着那城池在一砖一瓦中日趋完善,这两位素以勇猛着称的贝勒,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无力与焦灼。
强攻无望,进退维谷之下,阿济格与阿巴泰只得祭出他们对付坚城最常用,也往往最有效的一招——长围久困。
他们计划沿着大凌河城与大凌河堡的外围,挖掘一道深广的壕沟体系,构筑连绵营垒,企图将这两座“违章建筑”彻底围死,使其成为孤城,最终因粮尽援绝而崩溃。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明军绝非坐以待毙之辈!
清军的铲子刚刚碰到泥土,营垒的木桩还未立稳,大凌河城的城门便轰然洞开。
袁崇焕根本不给清军安稳构筑包围圈的机会!
只见明军大批精锐步骑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主动出击。
阵型中央,火炮有序推进,提供持续的火力支援;两翼则有精锐骑兵游弋护卫,严防清军骑兵突袭。这支“武装施工干扰部队”径直开至清军作业现场,对着那些正在挖掘壕沟的辅兵与汉旗兵马,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狂轰滥炸。
阿济格见状,怒不可遏,数次想引骑兵冲阵,或者调动“乌真超哈”进行炮火反制。
但明军的火力网异常密集,步炮协同娴熟,其骑兵始终在火炮掩护范围内活动,让清军骑兵无处下口。即便偶尔找到机会,冒险前出的清军炮兵也往往在激烈的炮战中落入下风,徒增损失。
更让阿济格憋闷不已的是,明军的出击,竟还看天吃饭!
若是风向对明军有利(顺风), 便于其火炮射击和烟雾吹向清军,则明军必然大举出动,干扰作业,甚至伺机咬下一块肉来。
若是风向不利(逆风), 明军便高挂免战牌,任由清军挖掘。并非畏惧,而是明智地保存实力,避免无谓损失。
这种“看天打仗”的灵活战术,使得阿济格和阿巴泰的围城计划推进得极其缓慢,且代价高昂。
他们空有数万大军,却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又被时不时出现的铁锤砸得鼻青脸肿。想要安安稳稳地挖成一条合围的深壕,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大凌河城,就像一根卡在喉咙深处的硬刺,让强大的清军吞不下,也吐不出,唯有承受着持续的煎熬。
《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如今明清两军在大凌河前线兵力相当,清军既无绝对优势围困,更无力强行攻克。面对这一僵局,辽东督师袁崇焕审时度势,决意打破平衡,主动出击。
在一个月黑风高、星月无光的深夜,袁崇焕悄然行动。他令副将何可纲率领步兵谨守城池,自己则亲率关宁铁骑主力,人衔枚,马裹蹄,利用夜色的完美掩护,悄然离开大凌河大营,疾速南下,直扑位于辽东湾畔的战略要地——东梁房口关。(今日营口附近)。
这支精锐骑兵行动迅捷,于拂晓前神兵天降般出现在防御空虚的梁房口关。少量清军根本未能组织起有效抵抗,便在睡梦中或仓促应战下被迅速击溃。
在成功袭取营口,并迅速肃清残敌、控制各处要害后,袁崇焕片刻未停,立即展开了一系列缜密的部署。
他首先挑选得力亲信,命其携带写有暗号的简明战报,乘坐早已备好的快船,即刻扬帆,经海路直驰山海关。让祖大寿调集大明朝鲜联合水师前来会合。
紧接着,袁崇焕亲自巡视营口防务,就地组织起坚固的防御。他利用堡内现有工事,结合缴获的物资,命令士卒抢修被破坏的垛口,设置障碍,并将随军带来的部分火炮推上关键位置,严令部队提高警惕,准备迎接清军必然的反扑。
几乎与此同时,另一路更为隐秘的信使,凭借对地形的熟悉,避开清军监视,悄然返回大凌河城。他们带去了袁督师的亲笔指令:“东海已下,吾当固守。诸君宜大张旗鼓,佯作挑衅,吸引虏酋注目,使其无暇南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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