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踏足落英潭的步履,似是被命运的丝线牵引。那些隐匿于时光褶皱里的过往,虽未全然展露,却在她眉间心上刻下深深浅浅的印记。记忆如潮水漫涌,那些在荆棘丛生的密林中跋涉的艰辛,在迷雾重重的山径间迷失的惶惑,皆化作此刻脚下土地的温度。
落英潭仿若遗世独立的秘境,当众人抵达时,仿若踏入了另一个时空。清风拂过,裹挟着花瓣的幽香,丝丝缕缕沁入心间;耳畔传来潺潺水声,似是潭水在低吟古老的歌谣;抬眼望去,粉白花瓣如霏霏细雨,簌簌飘落,铺满潭面,漾起圈圈温柔涟漪,与潭中光影交织,如梦似幻。
苏慕言神色凝重,目光如炬,在潭边缓缓踱步。他时而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岸边的青苔与碎石;时而伸手搅动潭水,感受水流的温度与走向;时而皱眉沉思,口中喃喃自语。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似在破解潭水深处那神秘莫测的密码,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屏息的未知气息,将这场探索的神秘氛围烘托得愈发浓烈。
落英潭的水雾在晨光中缓缓升腾,将整片水域笼罩在层淡绿色的纱幕里。林悦蹲在潭边的青石上,指尖刚要触碰水面,就被一股温润的力量轻轻推开 —— 潭水竟带着暖玉膏般的体温,与落雪城冰泉的刺骨寒凉截然不同。她颈间的木槿吊坠突然发烫,倒映在水里的影子泛起淡金的光,与桃木梳垂下的光流在水面交织成网,网眼间浮着片锁灵花瓣,正随着水流轻轻摇晃,像枚紫色的罗盘指引着方向。
这已经是林悦踏入雾隐山脉的第七天。山涧的藤蔓曾缠住她的脚踝,露出底下布满尖刺的陷阱;昨夜歇脚的破庙,梁柱上的符咒突然自燃,差点烧穿她的斗篷。此刻掌心还残留着攀爬断崖时的灼痛,那些看似青苔的植物,实则是会噬咬灵力的寄生藤。而眼前这潭带着暖意的水,仿佛是这场漫长跋涉中唯一的慰藉,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水的灵力场很特殊。” 苏慕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林悦差点跌入潭中。她回头望去,只见这位银发少年正将剑鞘平放在水面,剑身上的光纹突然亮起,在潭面投射出复杂的网格。苏慕言的银发在晨风中轻轻飘动,那双总是带着淡漠的眼眸,此刻却满是专注。
“每道水纹都在传递信息,是快发的‘水语术’。” 他指着网格中闪烁的亮点,“这些是灵力节点,连接着水下的东西。” 苏慕言的指尖划过网格,那些亮点便如同被点亮的星子,忽明忽暗。林悦注意到,他手腕处的咒印微微发烫,在皮肤上烙出赤红的纹路,显然施展这样的术法对他也有不小的消耗。
话音未落,潭边的芦苇突然往同一个方向倒伏,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拨动。林悦顺着芦苇倒伏的方向望去,只见水下隐约浮现出缸形轮廓,缸沿的云纹在光流里若隐若现,像被揉皱的丝绸慢慢舒展。那云纹的样式十分古老,林悦在宗门古籍中曾见过类似的记载,那是上古时期封印邪祟所用的器物。
“小心!” 苏慕言突然拽住林悦的手腕,将她往后拉去。几乎在同一瞬间,水面炸开巨大的水花,一道黑影破水而出。那是一只足有两人高的水魈,浑身覆盖着墨绿色的鳞片,口中獠牙交错,散发着腐臭的气息。水魈的眼睛泛着幽蓝的光,死死盯着林悦颈间的木槿吊坠。
林悦迅速抽出腰间的软剑,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她与苏慕言背对背站着,多年的默契让他们无需言语便能配合。苏慕言的剑开始凝聚寒冰之气,而林悦的软剑则缠绕上火焰,两人同时发动攻击。然而水魈却异常灵活,它的尾巴横扫过来,带起的水花竟化作尖锐的冰锥。
激战中,林悦注意到水魈的攻击似乎在刻意避开潭中的缸形物体。她心中一动,对苏慕言喊道:“它在保护底下的东西!” 苏慕言立刻会意,剑身的寒冰之气更盛,朝着水魈的下盘攻去。水魈被逼得连连后退,最终跌入潭中,激起的水花将缸形物体彻底暴露出来。
那是一口青铜古缸,缸身上刻满了符文,符文间还镶嵌着紫色的晶石。林悦凑近细看,发现那些符文正在缓缓转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她尝试用灵力触碰符文,却感觉像是触碰到了一团乱麻,各种信息扑面而来,却又难以分辨。
“这是封印阵。” 苏慕言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而且是活阵,会随着时间自行调整。这些紫色晶石是阵眼,一旦被破坏,封印就会松动。”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缸口,“奇怪,封印的气息很微弱,按理说不该如此。”
林悦想起之前吊坠的异常,说道:“或许和我的吊坠有关。古籍记载,木槿花是开启某些上古遗迹的钥匙,而落英潭......” 她的话音未落,潭水突然剧烈沸腾起来,青铜古缸开始缓缓上升。水面上的光流愈发浓烈,将整个潭面染成了紫色。
随着古缸完全浮出水面,林悦看到缸盖上刻着一朵巨大的木槿花,与她吊坠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她将吊坠取下,放在缸盖的凹槽处,只听 “咔嗒” 一声,缸盖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灵力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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