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九殿下最近常往浣衣局跑,可是看上哪个宫女了?”
苏明月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琴弦,目光却锐利地扫过跪在面前的宫女。
她今日刚随母亲入宫探望姑母叶昭容,就听见了这个让她不悦的消息。
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答:“小姐说笑了,九殿下只是...只是前些日子浣衣局走水,殿下过问了几句。”
“过问了几句?”苏明月冷笑一声,指甲在琴弦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需要天天去问?还需要特意指定一个宫女去翠微宫当差?”
她站起身,华丽的裙摆拂过地面,发出窸窣的声响。
身为太傅之女,她自幼与皇子们一同读书,早就将温文尔雅的九皇子视为未来的夫婿。
如今听说他竟对一个浣衣局宫女另眼相看,怎能不让她心生警惕?
“去查清楚,那个宫女什么来历。”苏明月对身边的贴身丫鬟吩咐道,“我要知道她的一切。”
“是,小姐。”
丫鬟领命而去,苏明月则整理了一下衣裙,准备去给叶昭容请安。
作为萧彻的表姨,叶昭容一向对她青睐有加,更是默许了她与萧彻的婚事。
“明月来了。”叶昭容见到她,亲切地招手,“快过来让本宫瞧瞧。”
苏明月乖巧地上前行礼,在叶昭容身旁坐下:“姑母近日可安好?”
“好得很。”叶昭容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倒是你,怎么看着有些不高兴?谁惹我们明月生气了?”
苏明月垂下眼帘,轻声道:“明月听说...九殿下最近很关照一个浣衣局的宫女。”
叶昭容闻言,笑容微敛:“你听谁说的?”
“宫中都在传。”苏明月语气中带着委屈,“说九殿下为了那个宫女,还特意将她调去了翠微宫。”
叶昭容沉默片刻,拍了拍她的手:“彻儿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不必多想。一个宫女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
“可是...”
“没有可是。”叶昭容打断她,语气转冷,“你是太傅之女,身份尊贵,何必与一个宫女计较?别忘了你的身份。”
苏明月咬了咬唇,不敢再多言,心中却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宫女更加嫉恨。
从叶昭容宫中出来,苏明月径直往浣衣局方向走去。她倒要亲眼看看,是什么样的宫女能让萧彻如此特别对待。
此时的浣衣局内,沈清辞正在指导几个小宫女熨烫衣裳。她虽已调去翠微宫,但今日得空,便回来看看林婉儿和其他姐妹。
“阿辞姐姐,这个褶皱总是烫不平。”一个小宫女苦恼地说。
沈清辞接过熨斗,熟练地在衣裳上移动:“要顺着布料纹理来,不能太用力。”
她专注地示范着,没注意到院门口多了一道华贵的身影。
苏明月站在院门外,冷眼看着那个指导宫女的女子。即使穿着普通的宫女服饰,也难掩其清丽脱俗的气质。
更让她心惊的是,那女子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不凡的气度,完全不像个普通宫女。
“她就是阿辞?”苏明月问身边的丫鬟。
“是,小姐。就是她,原名叫沈清辞,是罪臣沈毅的女儿。”
苏明月瞳孔微缩:“沈毅的女儿?她怎么会在这里?”
“沈家获罪后,女眷都被没入宫中为婢。”
苏明月心中顿时明了。原来是罪臣之女,难怪萧彻会对她特别关照。他一向心软,定是怜悯她的遭遇。
这样想着,苏明月心中稍安,但看着沈清辞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又升起一丝不安。即使身为女子,她也不得不承认沈清辞的美貌出众,更别提那份独特的气质。
“我们走。”苏明月转身离去,心中已有了计较。
次日,苏明月以学习宫务为名,特意请旨去尚宫局帮忙。她知道今日各宫都会派人来领取份例,萧彻宫中也一定会派人来。
果然,巳时刚过,沈清辞就拿着对牌来领取翠微宫的份例。
“这不是阿辞姑娘吗?”苏明月状似亲切地迎上前,“怎么亲自来领份例了?这种粗活让下面的人来做就是了。”
沈清辞见到苏明月,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苏小姐安好。这是奴婢分内之事,不敢劳烦他人。”
“你倒是勤快。”苏明月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她手中的对牌,“听说你以前是将军府的小姐,做这些粗活可还习惯?”
这话中的讽刺意味明显,周围的宫人都屏住了呼吸。
沈清辞垂眸:“奴婢如今只是宫女,不敢再提从前。”
“说得对。”苏明月点头,“人贵有自知之明。既然现在是宫女,就该守宫女的规矩,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沈清辞如何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却只能恭敬应答:“奴婢谨记苏小姐教诲。”
苏明月满意地笑了,正要再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通报:
“九殿下到——”
萧彻迈步走入尚宫局,看见院中的情形,眸光微闪:“好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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