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书房中只余烛火噼啪作响。
沈清辞正在整理萧彻批阅过的奏折,忽然一卷陈旧的书册从书架顶层滑落,散开在她脚边。
她弯腰拾起,发现这是一本宫廷医案录。正要放回原处,却瞥见其中一页上赫然写着“贤妃”二字。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跳。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门外,确认无人后,才借着烛光仔细翻阅。
这是十年前的医案记录,记载着贤妃病逝前三个月的诊脉情况。
令她惊讶的是,贤妃的病况记录十分简略,且笔迹潦草,与前后页工整的记载形成鲜明对比。
更奇怪的是,在贤妃病逝前一个月,诊脉太医突然换人。新任太医的署名是...
“周崇明?”沈清辞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
她努力回忆,忽然想起曾在父亲的书信中见过这个名字。周崇明,太医院院判,周崇年的胞弟!
这个发现让她浑身发冷。周家兄弟,一个陷害她父亲,一个诊治贤妃...这难道只是巧合?
她继续翻阅,在医案最后一页发现了一行小字:“癸未年七月十六,脉象骤变,疑中毒。”
癸未年七月十六...正是先帝驾崩的次日!而贤妃是在七月底暴毙的。
沈清辞的手开始发抖。她想起父亲在《孙子兵法》中的批注,还有那枚藏在书中的钥匙。难道父亲与贤妃都在调查同一件事?
“这么晚了,还在忙?”
萧彻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沈清辞吓得手一抖,医案录掉在地上。
“殿、殿下...”她慌忙跪地,“奴婢该死...”
萧彻拾起医案录,目光扫过翻开的那一页,神色骤变:“你看这个做什么?”
沈清辞抬头,对上他凌厉的目光,心中一横:“奴婢发现贤妃娘娘的病逝...有蹊跷。”
萧彻沉默片刻,挥手屏退闻声赶来的侍卫,关上房门。
“说清楚。”
沈清辞将医案中的疑点一一道出,特别是周崇明接任太医和那行“疑中毒”的小字。
萧彻听罢,面色阴沉得可怕:“这本医案,你从何处得来?”
“从书架顶层滑落的。”沈清辞如实相告,“殿下不知道它的存在?”
萧彻摇头:“这个书架是母妃生前所用,她去世后,本王一直不忍翻动。”
他走到书架前,仔细检查顶层,果然发现一个隐蔽的暗格。暗格中除了一些贤妃的旧物,还有一本手札。
萧彻翻开手札,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
“这是...母妃的笔迹。”
沈清辞凑近看去,只见手札上清秀的字迹记录着贤妃生前的调查:
“癸未年七月初十,沈将军密报,猎场有异。”
“七月十五,随驾狩猎,亲眼所见...”
后面的字迹被大片墨迹污染,难以辨认。
沈清辞心跳加速:“七月十五...先帝是在猎场突发重病的!”
萧彻继续翻页,在最后一页找到一段完整的记录:
“沈将军疑心皇上...不敢妄言。然猎场之事,绝非偶然。若他日遭遇不测,必是被人灭口。”
这段话如惊雷般在两人耳边炸响。沈清辞腿一软,跌坐在地。
原来父亲和贤妃都在调查先帝驾崩的真相!而且他们都预感到自己会遭遇不测!
萧彻死死攥着手札,指节发白:“所以母妃和沈将军...都是因为同一个秘密而被灭口。”
沈清辞忽然想起父亲那本《孙子兵法》中的钥匙:“殿下,奴婢父亲留下一枚钥匙,或许与这个秘密有关。”
她匆匆回到自己房间,取来那枚青铜钥匙。萧彻接过钥匙仔细端详,忽然想起什么,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钥匙插入锁孔,严丝合缝。
木盒应声而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信件和一枚龙凤玉佩。
萧彻拿起玉佩,手微微发抖:“这是...先帝与母妃的定情信物。”
沈清辞则被信件内容震惊。这些是贤妃与沈毅往来的密信,时间正是在先帝驾崩前后。
信中显示,沈毅在猎场偶然发现皇上与北狄使者密会,怀疑皇上通敌。他暗中告知贤妃,二人联手调查,却先后遭遇不测。
最后一封信是贤妃在病逝前三日所写:
“沈将军:猎场之事已查明,证据藏于...妾身恐遭不测,若他日九皇子问起,请将军务必...”
信到此中断,显然是贤妃来不及写完。
萧彻一拳砸在书案上,眼中满是痛苦和愤怒:“所以母妃是被...被父皇害死的?”
这个事实太过残酷,连沈清辞都感到窒息。弑母之仇,仇人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殿下...”她不知该如何安慰。
萧彻闭目良久,再睁眼时已恢复平静,只是那平静下藏着骇人的风暴。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他声音冰冷,“三皇兄害死沈将军,父皇害死母妃,他们父子...都是一丘之貉。”
沈清辞握住他颤抖的手:“殿下,我们一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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