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风波与新政的阻力,并未过多地侵扰到皇宫深处那片被严密守护的禁苑。这里古木参天,奇石罗列,更有引活水而成的溪流潺潺,是专供帝后休憩、极少对外开放的皇家林园。此刻,这片静谧之地,却成了白昭月探索自身血脉奥秘的试炼场。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露珠在草叶上晶莹闪烁。白昭月屏退了大部分宫人,只留叶嬷嬷和绝对忠诚的侍卫在远处警戒。她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缓缓闭上双眼,将心神沉静下来。
腕间的银镯传来熟悉的、细微的温热感,如同沉睡的活物被渐渐唤醒。她尝试着,如同之前在西北那般,去引导体内那股潜藏的力量——那被辰砂部落称为“凤火”的生机之源。
起初,只是掌心微微发热。她将手掌轻轻覆在一株有些蔫黄的兰草上,集中意念,想象着温暖的生命力如同涓涓细流,注入其中。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兰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立起来,蔫黄的叶片逐渐转绿,甚至顶端冒出了一个细小的、饱满的花苞。
叶嬷嬷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随即老泪纵横,低声喃喃:“小姐……夫人……你们看到了吗?姑娘她……她真的做到了……”
白昭月睁开眼,看到兰草的变化,眼中也闪过一丝欣喜。但她并未满足,转向旁边一只被侍卫小心送来、翅膀受了伤的雀鸟。她如法炮制,将那股温暖的力量引导至指尖,轻轻触碰雀鸟受伤的翅膀。这一次,过程似乎更为顺畅,雀鸟原本耷拉的翅膀微微颤动,伤口处的血迹淡化,羽毛似乎也恢复了些许光泽,很快便挣扎着从她掌心飞起,虽有些踉跄,却终究是飞走了。
“娘娘!您看!它飞了!”青禾在不远处看得真切,忍不住小声欢呼。
白昭月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但很快,那笑意便微微凝滞。她能感觉到,连续两次运用力量,体内那股暖流似乎变得活跃了些,也……更难以掌控了些。
她决定再尝试一次,目标是前方一小片空地上略显贫瘠的草地。她集中了更多的精神,试图让那股力量覆盖更大的范围。然而,这一次,力量的涌出不再那么温顺。掌心传来的不再是暖流,而是一阵略显灼热的悸动!
“嗡——”
一声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嗡鸣以她为中心散开。她掌心下方的草地,并非均匀地焕发生机,而是以不规则的方式疯狂生长,有的地方绿草如茵,瞬间长高数寸,有的地方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灼烧过,变得焦黑!同时,她感觉脑海微微一眩,脚下踉跄了一下。
“娘娘!”叶嬷嬷和青禾同时惊呼,抢上前扶住她。
白昭月站稳身形,脸色微微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看着那片变得斑驳诡异的草地,心有余悸。这力量,果然并非可以随心所欲驾驭的温顺工具。
“嬷嬷,我没事。”她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只是……有些累了。”
当日下午,坤宁宫偏殿内,气氛严肃。白昭月、叶嬷嬷,以及被秘密接进宫中的白景然,围坐在一张案几前。案几上,正摆放着那枚暗沉的“溯影骨片”和几页泛黄的、字迹娟秀的纸张——那是叶姝留下的零星笔记。
白景然仔细抚摸着骨片上的纹路,眉头紧锁:“这巫纹……比姝儿当年给我看过的任何图样都要古老、复杂。它们似乎……并非静止的,而是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方式流动、变化,蕴含着某种……指引。”
叶嬷嬷指着笔记上几处模糊的描绘,对比着骨片:“夫人当年也曾疑惑,说部落最核心的传承似乎缺失了一部分,真正的奥秘藏在圣地‘凤凰谷’。她提到过,骨片与血脉共鸣时,会指向归途。”
白昭月凝神静气,再次将骨片握在手中,同时默默运转体内那微弱的力量。银镯再次温热,而这一次,骨片上的纹路似乎也隐隐泛起一丝微光,不再是完全的死物。一种极其模糊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感,隐隐指向了南方。
“南方……是五溪的方向。”白景然沉吟道,“但具体路径,圣地入口……依旧如雾里看花。这骨片,或许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或者特定的时机、地点,才能真正揭示秘密。”
白昭月放下骨片,轻轻吐出一口气,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连续的尝试和钻研,让她感到一种源自精神深处的疲惫。
“月儿,”白景然担忧地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探寻力量固然重要,但切不可操之过急。今日禁苑之事,我已听叶嬷嬷说了。驾驭这等超凡之力,必有代价,恐伤及自身元气。”
正说话间,萧昱处理完政事,径直来到了坤宁宫。他一进来,目光便立刻锁定了白昭月略显苍白的脸,眉头瞬间蹙起。
“昭月,你脸色不好。”他几步上前,自然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触手微凉,却更让他心疼,“可是又尝试那力量了?”他的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与一丝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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