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猫,共享着这片清晨的宁静与随意。没有对话,只有轻微的咀嚼声、舔毛声,和窗外偶尔响起的、遥远的鸟鸣。
早餐后,身体和精神都彻底苏醒了,但那份“宅居”的核心指令依然坚如磐石。她不想进行任何需要集中注意力的活动——不画画,不读书,不看需要动脑的影视。她只想让时间和意识像水一样,在这熟悉的空间里自由流淌,或许会意外地发现一些平时被忽略的“时间褶皱”。
她开始在房间里无目的地“漫步”。不是巡视,而是像第一次来访的客人,带着新鲜的好奇心打量这个空间。
她走到书架前,目光不是搜寻特定的书,而是欣赏那些书脊排列形成的、富有韵律感的色彩和纹理区块。指尖拂过不同材质的封面——布面的温厚,皮质的矜贵,哑光纸质的朴素。她抽出一本厚重的画册,没有翻开,只是感受它的重量和厚度,然后又轻轻放回。
(内心暗语:书不只是用来读的,它们也是空间的雕塑,是触觉的收藏,是沉默的朋友。知道它们在那里,就是一种安心。)
她走到画室门口,轻轻推开。里面,那幅70x70cm的画布依然立在画架上,几日未动,似乎也在享受自己的“休息期”。旁边的微缩“抽象园林”模型安静地立在台面一角。她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像欣赏一幅静物画般看着它们。不评判,不计划,只是“看见”它们的存在状态。
(内心暗语:给作品一点“孤独生长”的时间。艺术家暂时退场,让作品自己呼吸,也许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化学变化。信任,也是一种创作力。)
她走到阳台。推开玻璃门,湿润微暖的空气带着植物清香涌进来。她蹲下身,仔细查看那几盆植物的状态。薄荷又窜高了一截,散发着醒神的香气;多肉植物的叶片饱满,在灰白的光线下呈现出粉蓝和灰绿的微妙色泽;绣球的花苞又膨大了一圈,边缘透出隐隐的蓝紫色。她用手指轻轻触碰一片多肉的叶片,感受它厚实饱满的质感,又凑近薄荷深深吸了一口气。
(内心暗语:生命就在这些微不足道的角落里,自顾自地、安静地蓬勃着。不因我的关注或忽略而改变节奏。这种自顾自的生机,真让人安心又感动。)
回到客厅,她在沙发上躺下,角度刚好能看到天花板和窗外一部分灰白的天空。团团完成了梳洗,跳上沙发,在她腿边找了个位置,蜷缩下来,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她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它背脊上光滑温暖的皮毛,感受那规律的震动和柔软的触感。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又仿佛彻底停滞了。她什么也没想,只是感受着沙发的支撑,团团的重量,抚摸时皮毛的顺滑,以及窗外那片永恒般的、宁静的灰白。思绪偶尔飘过一些碎片:博物馆里那张铁力木翘头案的木纹,温泉山庄夜空的星光,野炊时篝火的温度……但它们都像水面的浮光,一闪而过,不留痕迹。
(内心暗语:这种“什么都不做”的状态,其实是一种积极的“清空”和“蓄能”。是让高速运转的思维引擎冷却,让被信息塞满的心灵内存格式化,让敏锐的感官神经恢复最基础的感知力。这不是懒惰,是高级的自我维护。)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似乎亮了一些,但云层依然厚重。她感到有些饿了,但并不想吃复杂的午餐。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有剩饭,有鸡蛋,有葱花,还有一点午餐肉。
(内心暗语:蛋炒饭吧。最简单,也最抚慰人心。)
她系上围裙(印着小番茄那条),开火,热锅,倒油。将打散的鸡蛋液倒入锅中,“滋啦”一声,蛋液迅速凝固膨胀,形成蓬松的金黄色。加入切碎的午餐肉丁和葱花翻炒,香气立刻升腾起来。最后倒入隔夜米饭,用锅铲耐心地翻炒、按压,让每一粒米饭都裹上油光,和鸡蛋、午餐肉、葱花均匀混合。最后撒上一点盐和胡椒粉。
简单的蛋炒饭,却因为火候和翻炒的功夫,变得粒粒分明,金黄诱人,香气扑鼻。她盛了满满一碗,端到客厅,依旧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背靠沙发,用勺子大口吃起来。蛋香、肉香、葱香、米饭的焦香在口中交织,带来最原始直接的满足感。
(内心暗语:果然,人饿的时候,最简单的食物就是最美的盛宴。这碗蛋炒饭,胜过任何米其林大餐。)
吃完饭,她洗好碗,收拾干净厨房。下午的光线更显沉闷,云层似乎更厚了,有下雨的迹象。但她依然不想进行任何“正经”活动。
她忽然看到工作阳台的角落里,放着上次野炊回来后还未完全归位的那个小型户外折叠拖车。又瞥见储物间门开着,里面露出一些露营用的折叠椅和杂物。
一个有点无聊、又有点好玩的念头冒了出来。
(内心暗语:不如……在客厅里搭个“室内迷你营地”?纯粹为了好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