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荆州本就不是刘表的,只是代朝廷管辖罢了。刘表尚且不算荆州之主,更别说刘琦了。许昌那边让不让他当州牧,全看曹操的意思。
刘琦又没孙澎那样的实力,能逼着曹操承认。所以这事儿上,他只能任人摆布。
他要想在乱世立足,就得抛开所有外在因素,从根本处着手。只有认清自己,才能找准方向,走对脚下的路。
刘琦目前掌握的核心筹码,正是维系荆州各方势力的精妙平衡。无论是蒯氏还是蔡氏都深谙明哲保身之道,既缺乏胆量也没有实力抛开刘琦自立门户。
即便蒯越或蔡瑁转而投靠曹操,充其量只能获得虚职,最终难逃被软禁许都的命运。若是贸然割据一方,更会招致灭族之祸。这两大世族始终以家族利益为先,自然会选择将刘琦推到前台作为挡箭牌。
刘琦虽挂着荆州牧的虚名,实则权力早已被架空。但这也恰恰是他唯一可借力之处——两大豪族必须依靠他这张正统招牌来维持统治合法性。唯有认清这一点,才能找到扭转局势的突破口。
那么庞家提供的破局之策是?伊籍饶有兴味地追问。
司马徽刚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却见伊籍自顾自斟了碗茶水,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仅刹那间,司马徽便话锋一转:
说到底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自庞统献策连横之时,庞家就已入局。可惜蒯越虽自诩高明,却不知步步都落入他人算计。
当年桓灵二帝在位时,庞家作为百年望族,地位本在蒯氏与蔡氏之上。可惜时移世易,刘表入主荆州后,这两家崛起之势势不可挡。
若非庞氏凭借鹿门书院的名望保持超然地位,恐怕早已如同其余荆州世家一般,要么俯首听命于蒯蔡两家,要么被其吞并殆尽。
孙仲谋之弟曾有句名言用在此处颇为贴切:世间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庞家这些年来,眼看着你高楼起,又岂会不等着看楼塌?
刘琦公子天资聪颖,只是时运不济。虽一时迷惘,但假以时日必能找到前路。庞家只需点醒他的妄想,助他重归清醒即可。
伊籍盯着司马徽,手中茶碗几欲泼出。这老儿说了半天云山雾绕,始终未触及要害。他不过想问庞家破局之策,却听了一堆无用之言。
司马徽瞥见悬在半空的茶碗,立即话锋一转道:荆州如一块大饼,蒯蔡两家已瓜分泰半。庞家若想分一杯羹,需令饕餮之徒吐出所食。
伊籍闻言变色,顿觉反胃,手中茶碗不觉放下。司马徽见状笑道:当今天下,田宅多被世家垄断。寻常兼并已难满足豪族野心,唯有互相倾轧一途。
当年苏代、贝羽、张虎、陈生之辈,哪个不是豪强世家?如今安在哉?庞家早先布局荆州,庞季曾辅佐刘表单骑入荆,劝降江夏叛将。可如今庞季何在?
庞家对付蔡氏和蒯氏的谋划已非朝夕之事,我引荐庞统给蒯良,实为对其的试炼。
久居顺境之人往往迷失本心,蒯良竟真敢面见庞统。
这次会面恰为庞统设局之机。此人善用连环计策,我不过居中引线而已。
且慢动怒,虽不知庞统后续谋划,但我知晓庞家动向。
伊籍终于从司马徽的闲谈中捕捉到关键,倾身露出专注神色。
司马徽问道:可知庞统近日去向?
伊籍陡然拍案:司马德操!休要再故弄玄虚!
司马徽笑而不语,抬手遥指南面。
伊籍恍然:坐北朝南...南方?
不错,司马徽颔首,庞统已赴汝南投效刘备。
伊籍陷入沉思。庞统搅乱荆州局势后转投刘备,此举最大受益者除刘备外...
是袁绍?
亦或孙澎?
伊籍烦躁扶额,与这些人周旋实在劳心费神。
江东孙府。
张承情报接连送达,诸葛亮亦向孙澎禀报了庞统投刘之事。
庞统既投刘备,又特意传信于你?
看来士元欲先赠主公厚礼再来效命,只望莫要弄巧成拙。
诸葛亮想起自己投奔孙澎前,也曾耗费月余考察迁都事宜,最终徒劳无功。庞统此时投刘,分明是要借刘备牵制曹操,为孙澎创造有利局势。
刘备非刘琦之流,若处置不当,令其乘势崛起,恐再难压制。
孙澎凝视诸葛亮,忽发一问:汝南曹军主将何人?
诸葛亮答曰:曹仁。
孙澎眼前顿时浮现昔日场景——阁下可识此阵?
(曹仁:莫再提那八门金锁阵!)
既有庞统在汝南牵制曹操,孙澎思忖:或可放手一搏?
先前向刘琦索要长沙,不过声东击西之计。
刘表新丧,荆州无主,天赐良机。孙澎当即锁定首要目标:
江夏黄祖!
若说孙澎讨伐黄祖为父复仇,于当世实乃天经地义。
无论刘琦能否继任荆州牧,孙澎都握有出师之名。
盖因周瑜、太史慈两员大将,久为黄祖所困。
尤以太史慈为甚,数月前孙澎欲攻广陵,首选便是此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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