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的黑影像巨大的秃鹫,投在种植园的沙地上不断移动。周小雨的直播镜头晃了晃,她正抱着法蒂玛缩在茶苗丛里,镜头刚好框住001号茶苗,银色的认养牌在炮火余光里闪着微光。“家人们别怕,”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死死攥着手机没关直播,“茶苗还立着,我们就都还在——中国朋友的茶苗,会护着我们的。”
“都把枪扔在地上!谁敢碰这里的一草一木,我先崩了他!”叛军小头目萨利姆的吼声像炸雷,他冲过去一把夺下身边士兵的AK47,枪托重重砸在沙地上,闷响震得周围人耳朵发麻。他快步走到茶苗区的太阳能标识牌前,粗糙的指尖轻轻抚过“中国农业农村部援助”的烫金汉字,声音都放软了:“首领在刚果(金)亲眼见的,中国维和部队只用三小时就平定了部族骚乱,连联合国秘书长都要敬他们三分。咱们部落的水井是中国挖的,孩子读书的学校是中国盖的,苏丹港的跨海大桥也是中国工人一砖一瓦修的——中国人是我们的恩人,动他们的东西,就是和整个部落为敌!”他瞥见027号木牌上儿子歪歪扭扭的中文签名,突然转过身,对着李伟深深鞠了一躬:“我儿子说,长大了要去中国学农业,做种茶的工程师。抱歉惊扰了你们,我带兄弟们在周围警戒,绝不让其他武装分子靠近这里。”
炮火暂时歇了,但危机像悬在头顶的沙暴,没真正散去。当晚,种植园的帐篷里挤满了难民,晓茶守着孕妇熬了通宵,每隔半小时就用体温表量一次体温;沈亦舟在棚外给被直升机擦伤的骆驼包扎,绷带是粉丝捐的医用纱布,缠得仔细又牢固。李伟蹲在灶台边,一锅接一锅地煮能量煲,柴火映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却没停过手里的动作——他攥着的湘西铁铲,木柄上“春芽”二字被磨得发亮,是秦大山特意寄来的念想。
第七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给茶苗的嫩芽镀上金边时,远处传来了熟悉的汽笛声——三辆喷着“中国湘西-达尔富尔爱心专线”的卡车冲破晨雾,车头上插着的五星红旗在沙漠风里猎猎招展,红得格外耀眼。“是祖国的物资到了!”周小雨举着手机狂奔,镜头里,中国援非物流公司的司机跳下车,黝黑的脸上全是汗,却笑着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从湘西出发,经红海航运、苏丹清关,全程21天,路上绕开了三个战乱区,咱们的物资,一粒都没少!”车厢一打开,老茶客药厂的箱子上“云南白药 中国制造”的字样格外清晰,阿莉的产检包贴着“中国红十字会援助”的红封条,最上层的营养米浆粉,包装上印着“中非一家亲”的彩色图案,画着中国茶苗和非洲辣木苗手拉手。
周小雨举着手机追过去,镜头里的画面让弹幕瞬间沸腾——法蒂玛的弟弟捧着米浆碗,小脸上沾着奶白色的浆汁,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晓茶正用阿莉捐的胎心监护仪给孕妇做检查,屏幕上跳动的胎心曲线平稳有力,像生命在擂鼓。“家人们看!你们的爱心真的到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力量,镜头扫过围拢来的难民,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多日来的第一个笑容,像沙漠里终于绽放的花。
叛军首领奥马尔带着二十多个荷枪实弹的手下走近时,种植园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可他刚踏入种植园的地界,脚步就猛地顿住——茶苗区的围栏上,数十面小五星红旗在沙漠风里猎猎招展,太阳能屏正循环播放着中文、阿拉伯语和英语:“春芽种植园,中国政府援助项目,受国际法保护”。不远处,老茶客正教刀疤脸揉捻茶青,枯瘦的手握着年轻的手,动作耐心又细致;沈亦舟举着测温仪在一旁讲解:“杀青要控在220℃,就像中国援建的柴油机,精准、可靠,关键时候能顶事。”奥马尔的目光缓缓扫过茶苗区的木牌,突然蹲下身,粗糙的指尖轻轻抚过027号木牌上儿子的中文签名——那是孩子跟着中国支教老师学写的,笔锋歪扭,却透着认真。他猛地转身挥手,声音洪亮:“把枪全卸了!”走向李伟时,他双手合十行了个当地最郑重的大礼:“去年我侄子高烧昏迷,是中国医疗队用专机从朱巴接到喀土穆救治,捡回一条命;部落的太阳能发电板,是中国工程师顶着45度高温装的,现在晚上孩子能看书了;就连我身上的迷彩服,都是中国捐赠的救灾物资。我本来是来‘借粮’的,可看到这些茶苗就醒了——枪炮只能抢来一时的吃食,中国人教的种茶手艺,才能让我们世世代代吃饱饭,不受穷。”
“我不是来借粮的,是来求你们教种茶的。”奥马尔摘下头上的头巾,露出额角一道深可见骨的旧伤,“这伤是以前抢地盘留下的,我不想我的兄弟们再流血,更不想我的孩子以后靠枪杆子吃饭,而不是靠锄头。”他转身对身后的手下喊,“把枪都交出来堆好!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打打杀杀的武装分子,是种茶人!”远处的难民营方向,五十多个叛军士兵正朝这边望,看到首领的动作,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枪,尘土里的枪口,第一次朝向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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