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做应急处理!”李伟突然喊。他让沈亦舟从车斗里翻出备用的净水片,又摸出半袋春芽茶,“沈亦舟,生火!用茶水煮盐水,给孩子做物理降温,茶里的茶多酚能消炎。”他蹲在法图玛身边,用干净纱布蘸着自己仅剩的矿泉水,轻轻擦她发紫的嘴唇。
沈亦舟找了三块石头垒灶,刚点燃木柴,就被伊德里斯的族人围住了。一个年轻族人举着弯刀要劈柴堆,被伊德里斯一脚踹开:“让他们煮!”他蹲在灶边,看着沈亦舟往陶罐里撒茶末,突然开口,“我见过这种茶,在喀土穆的中国商城,一小包要换两只羊。”
“现在种,以后你们自己就能产。”沈亦舟往罐子里加了勺盐,火苗舔着罐底,茶香渐渐飘出来。他从背包里掏出本皱巴巴的手册,翻到“沙漠种茶”那一页,“苏丹的沙质土掺点尼罗河淤泥,保水性比埃塞俄比亚的红土还好。这茶苗根系能扎三米深,比你们种的骆驼刺还耐旱。”
李伟这时正教周小雨做“春芽甜茶”——把阿梅提前寄来的麦芽糖浆倒进茶汤里,搅拌成琥珀色的甜水。“贝贾部落爱喝甜茶。”他舀了勺尝了尝,眉头皱了皱,又加了点茶末,“甜而不腻才对,太甜会齁得慌。”他端着搪瓷缸走到伊德里斯面前,“尝尝,比你们用树皮煮的甜水好喝。”
伊德里斯盯着搪瓷缸里的茶汤,犹豫了三秒才接过去。茶温烫得他指尖缩了缩,他抿了一小口,眼睛突然亮了——甜香混着茶香在舌尖散开,比部落里用枣泥熬的甜水更清爽。他一口气喝光,把缸子往地上一蹲:“你说的是真的?这东西能种活,能换米?”
“不仅能换米,还能换青霉素。”沈亦舟凑过来,把手机递给他。信号刚好恢复,屏幕上是奥马尔的视频——黑瘦的汉子站在达尔富尔茶园里,身后跟着十几个采茶的族人,每个人手里都捧着鼓鼓的钱袋,“这是我在埃塞俄比亚认识的奥马尔,以前也是部落首领,现在种茶一年赚的,比抢三年还多。”
伊德里斯的目光钉在视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骆驼坠子。远处突然传来枪声,他猛地站起来,长矛往地上一戳:“跟我来!”他朝族人喊了句土语,几个举着弯刀的汉子立刻收了武器,“我知道一个秘密水源,能浇活你的茶苗。但你们要答应我,茶种出来,分一半给贝贾的孩子。”
越野车跟着伊德里斯的骆驼队钻进一片胡杨林。林深处藏着眼山泉,泉水从岩石缝里渗出来,在沙地上积成个小水洼,周围长着几丛翠绿的骆驼刺。沈亦舟刚把茶苗搬到水边,就听见周小雨的惊呼——直播镜头里,弹幕正疯狂刷屏,“海外华人商会阿明”捐了10万美金,备注是“贝贾部落茶苗种植基金”。
“糕点和大米到了!”远处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阿梅雇的货车在胡杨林外停住,车斗里的大米袋堆得像小山,旁边的纸箱上印着“春芽甜糕”的字样,有几个箱子边角被撞瘪了,露出里面金黄的糕体。阿梅的视频连线刚好打过来,对着镜头哭唧唧:“你们看,我的甜糕没粘成块!就是货车司机被部落拦了两次,差点把货给扣了。”
“多亏了阿江的‘过路费’。”沈亦舟笑着帮司机卸米,“他用驳船运水泵的时候,给贝贾部落送了两袋米,刚好认识了伊德里斯的弟弟。”他指了指正在帮着搬茶苗的族人,“现在两大部落都同意,以茶园为界,谁也不许在茶地周围开枪——他们都等着收茶换钱呢。”
周小雨的镜头对准了山泉边的茶苗。沈亦舟正教族人挖坑,李伟把茶苗放进坑穴,伊德里斯用手捧着淤泥培在根部,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把阿梅的甜糕掰了半块,塞进李伟手里,又指了指茶苗,用生硬的阿拉伯语说:“甜……茶……”
弹幕里的礼物刷个不停。“糕点师阿甜报道!”ID后面是张精致的马卡龙照片,“我捐的200盒低糖糕点,专门给糖尿病的老人吃,刚从开罗空运到喀土穆,现在正用维和部队的车送过来,估计明天就能到。”她发了张和维和士兵的合影,“他们说,看到‘春芽’的标志,就知道是自己人。”
“水泵也快到了!”阿江的消息跳出来,附带张驳船靠岸的照片,“夜里偷运成功,现在正用骆驼队往难民营送,后天就能安装。”他发了张水泵安装示意图,“我画了简易版的,用石头固定就行,不用电,靠人力就能抽水。”
天黑时,茶苗终于种完了。伊德里斯杀了只羊,用尼罗河的水炖了锅肉汤,汤里加了点春芽茶末,膻味消了大半。篝火边,贝贾部落和阿拉伯部落的族人坐在一起,手里捧着甜茶,没人再提冲突的事。法图玛醒了过来,喝了小半碗甜茶,突然笑了,露出两颗缺角的门牙。
沈亦舟摸出手机,秦大山的消息刚发进来——附带张中非合作峰会的邀请函,上面写着“特邀春芽援助团出席,春芽茶定为峰会指定用茶”。“秦大叔说,”他把手机递给李伟,“要我们准备点卡萨拉的茶样,下个月峰会带去亚的斯亚贝巴,让各国代表尝尝苏丹的春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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