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发出后，便是焦灼的等待。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她反复刷新着邮箱页面，同时再次仔细阅读《夜的命名术》已发布的章节，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种冷静克制的文风，层层递进的悬念设置，宏大而新颖的设定，具备了一切成为爆款的潜质。
就在她几乎要怀疑邮箱是否出问题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沈清月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专业：“喂，您好。”
“您好，是沈……沈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略显年轻的男声，带着几分不确定和惊讶，“我是繁星中文网的编辑，我叫王梓。我收到了您关于《夜的命名术》的邮件……”
“王编辑，您好。”沈清月心中一定，看来网站方面已经注意到了，“是的，我对这部作品很感兴趣，希望能就全版权收购事宜与您和作者进行深入沟通。”
电话那头的王梓似乎噎了一下，语气更加困惑了：“沈小姐，您……您确定您说的是《夜的命名术》吗？作者‘会说话的肘子’的那部？这部作品目前的数据……可能不太理想。您是否看过我们网站其他更热门的一些作品？比如排行榜上那几部……”
“我很确定，就是《夜的命名术》。”沈清月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看重的不是它现在的数据，而是它未来的潜力。我认为这部作品的价值被严重低估了。我愿意出一个远高于当前市场行情的价格，买断它的全版权。”
“远高于市场行情？”王梓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沈小姐，恕我直言，这部作品目前只有不到五万字，作者也是个纯新人，没有任何历史成绩。按照我们网站的惯例，这类作品的版权价格通常……非常有限。您说的‘远高于行情’，是指……”
沈清月报出了一个数字。一个对于一部无人问津的新人新作来说，堪称天价的数字。这个数字，几乎是她目前能动用的全部积蓄，是她破釜沉舟的赌注。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只能听到王梓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沈小姐……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个价格……足以买下我们网站热门榜前十名里好几部作品的版权了！只是为了买《夜的命名术》的全版权？您……您了解这意味着什么吗？”
沈清月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王梓似乎是捂住了话筒，压低声音对旁边的人说（但那声音还是隐约传了过来）：“老大……来了个……女的，说要花大价钱买《夜的命名术》……对，就是那本没人看的……她是不是……这儿有点问题？”
然后，王梓重新对着话筒，语气变得极其复杂，混杂着震惊、怀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看待冤大头般的怜悯：
“沈小姐，您确定您考虑清楚了吗？我们当然愿意促成合作，但……这个决定，会不会太冲动了？说实话，我从业三年，从未见过……有人会这样投资一部作品。”
沈清月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熙攘的车流和渺小如蚁的人群，目光坚定如磐石。
“我考虑得非常清楚。如果贵站和作者同意，我们可以尽快拟定合同。”
王梓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最终用一种仿佛在看疯子般的语气，喃喃地说道：
“好吧……我会立刻联系作者，并准备合同。不过，沈小姐……您真是……我见过最有‘魄力’的投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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