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云悠悠是被浓郁的檀香味熏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床头柜上那个临时充当香炉的小瓷杯里,赫然插着三根正在燃烧的线香,青烟笔直上升,味道比她昨天买的那款还要醇厚几分。
而那位鬼王大人,依旧站在窗边的老位置,仿佛亘古未变的风景。
只是今天,他周身的气息似乎比往常更冷冽一些,连带着房间里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云悠悠揉了揉眼睛,猛地想起昨晚的螺蛳粉风波,以及自己最后那个挑衅的鬼脸,心里顿时有点发虚。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沉殷的脸色——
虽然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从来都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但她就是能感觉到,这位爷今天心情不太美妙。
“那个……早啊,鬼王大人。”
她讪讪地打了个招呼,赶紧爬起来。
“我这就去洗漱,马上出发!”
沉殷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是望着窗外,淡漠地“嗯”了一声。
云悠悠缩了缩脖子,溜进卫生间。
刷牙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昨晚她吃完螺蛳粉,好像……没开窗通风?
她狐疑地吸了吸鼻子。
奇怪,房间里除了檀香味,竟然一丝螺蛳粉的余味都闻不到了。
难道……
她偷偷探出头,看了一眼窗边那道挺拔孤冷的身影。
是他……“处理”掉了?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
……
再次来到“尘寰古籍修复工作室”,王主管早已等在门口,一见她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眼底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小云你可算来了!快,东西在里面!”
他一边引着云悠悠往最里面的铁门房间走,一边压低声音,心有余悸地说。
“你是不知道,昨天你走了之后,我自个儿进去想再看看那几卷竹简。
结果一靠近就头晕得厉害,后背发凉,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
吓得我赶紧跑出来了!邪门,太邪门了!”
云悠悠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天清理竹简时那股侵入体内的阴寒恶意。
看来,沉殷说的“驱散”只是针对她,那些东西对普通人还是有影响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黑色令牌,冰凉坚硬的触感传来,让她安心了不少。
铁门再次被打开,那股熟悉的阴冷霉味混合着土腥气扑面而来。
房间正中的工作台上,铺着白色的软布,上面放着几块大小不一、布满绿色铜锈的青铜器碎片,旁边还放着放大镜、软毛刷等工具。
“就是这些,”
王主管指着那些碎片,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博物馆那边说了,只要能成功辨认出主要铭文,解读出关键信息,报酬直接给这个数!”
他伸出三根手指。
云悠悠眼睛瞬间亮了!三千!
“我试试!”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工作台前。
这些青铜碎片边缘锋利,锈蚀严重,上面刻画的铭文比昨天竹简上的字符更加古老、扭曲,透着一股沉重的不祥。
云悠悠刚一靠近,就感觉口袋里的令牌微微震动了一下,一股冰凉的寒意顺着皮肤蔓延开,将她周身笼罩。
是沉殷的力量。
她定了定神,戴上手套,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其中一块最大的碎片。
上面的铭文如同鬼画符,她一个字也看不懂。
“大人?”她在心里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
但她能感觉到,那股笼罩着她的冰凉气息,正缓缓流向她手中的青铜碎片。
片刻之后,沉殷那冰冷低沉的声音才在她脑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此乃‘诅’文,祭祀所用,以生灵之血与魂魄为祭,沟通幽冥,咒杀敌酋。
碎片之上,怨念凝聚不散,血煞之气甚重。”
云悠悠手一抖,差点把碎片扔出去。
诅、诅咒?
还用生灵血魂祭祀?
“那……这东西,很危险?”她紧张地问。
“于凡人而言,长久接触,必遭反噬,神思恍惚,气血衰败乃是轻者。”
沉殷语气平淡,却字字惊心。
“昨日那竹简残魂,与之相比,如同萤火比之皓月。”
云悠悠头皮发麻,终于明白为什么王主管和那些研究员反应那么大了。
这哪里是文物,这分明是催命符!
“不过,”沉殷话锋一转。
“有本王信物护持,此等微末煞气,尚不足惧。”
云悠悠松了口气,连忙拍马屁:“多谢鬼王大人!大人威武!”
她按照沉殷的指示,将几块关键碎片上的铭文内容低声念出并记录下来。
沉殷的解读言简意赅,却透露出一个关于某个湮灭古国王子复仇的残酷诅咒仪式,听得云悠悠背后冷汗涔涔。
当她记录到最后一块较小的、边缘带着暗褐色污渍的碎片时,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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