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妙真、石岩和其他伤员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和初步治疗。热腾腾的、用山谷特产根茎和干肉熬制的浓汤,以及松软喷香的杂粮饼被送到每个人手中。饥渴交加多日的众人,几乎是狼吞虎咽,感受着食物带来的温暖和力量在体内重新流淌。
阿石族老没有立刻休息。他先去看望了雷淳风,仔细查看了伤势,与药师低语几句,留下些指令。然后,他来到了叶飞羽所在的静室。
静室内点着几盏用动物油脂和某种发光苔藓混合制成的长明灯,光线柔和。叶飞羽依旧昏迷,但脸色在清洁和温暖的环境下,似乎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林湘玉正用温热的湿布小心擦拭他的脸颊和手臂。
阿石族老示意林湘玉不必多礼,自己走到床边,苍老但依然有力的手轻轻搭在叶飞羽的左手腕脉上,闭目凝神。片刻后,他又小心地掀开叶飞羽胸口的衣物,目光落在那枚紧贴心口、黯淡无光的金属片上。
他的手指悬在金属片上方,并未触碰,只是仔细地感受着,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时而凝重,时而恍然,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
“族老,叶将军他……”林湘玉忍不住轻声询问。
“生机已固,心脉重续,只是损耗太过,形神皆疲,如同被雷击过后焦枯的古树,虽根未死,但重新抽枝发芽,需要时间和……特殊的滋养。”阿石族老收回手,缓缓道,“他能活下来,已是奇迹。更难得的是……”
他顿了顿,看向林湘玉:“林姑娘,你一直守着他,可曾感觉到……他昏迷中,是否有什么异常?比如,手指微动,或气息有特殊的韵律变化?”
林湘玉连忙点头,将叶飞羽手指能动、发出呻吟、以及之前在洞口似乎无意中散发奇异波动惊退变异山猫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阿石族老听完,眼中精光更盛,喃喃道:“果然……‘钥匙’虽沉寂,‘锁孔’已松动。‘山灵’的呼唤与传承,已经开始在他无意识中回应了……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还要深。”他看向叶飞羽沉睡的脸,目光复杂,“孩子,你背负的,比你自己知道的,还要沉重啊。”
“族老,您说的‘钥匙’、‘山灵’、‘传承’……究竟是什么意思?叶将军他,到底是什么人?”林湘玉忍不住追问,这也是杨妙真等人心中最大的疑惑。
阿石族老在床边的一张木凳上坐下,示意林湘玉也坐。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古老的过去。
“说来话长。简单说,我们守山一族,世代守护的,并非简单的山洞或遗迹,而是这片大地之下,一条特殊的‘地脉灵枢’,我们先祖称之为‘山灵’之心。它维系着方圆数百里山川的地气平衡、生机流转。古代,我们先祖中的大祭司们,能够通过特殊的仪式和‘共鸣石’(就是你看到的叶将军怀中那枚),与‘山灵’沟通,引导其力,造福一方,或平息自然之怒。”
“但随着岁月流逝,祭司传承中断,通往‘山灵’核心的圣地也因天灾(地动)而迷失、封闭。我们一族逐渐转为隐居守护,防止外人破坏地脉,也依靠‘山灵’逸散的些许恩泽(特殊药材、地热等)生活。但关于‘钥匙之主’——即能真正唤醒并运用‘共鸣石’,与‘山灵’深度沟通,甚至引导其力者的预言,却代代相传。”
他看向叶飞羽:“预言提及,当‘山灵’因外邪侵扰而痛苦失衡,灾劫将临之时,会有‘外界持钥之人’应运而生,执掌信物,得‘山灵’认可,以其为桥梁,疏导混乱,重定乾坤。叶将军,无疑就是预言中的‘持钥者’。而他怀中之物,正是失落已久的、最核心的‘祖石’。”
“可是……叶将军并非此地之人,他为何会成为‘持钥者’?”林湘玉不解。
“机缘,天命,或者……‘山灵’自身的选择。”阿石族老摇头,“‘祖石’并非死物,它有灵性,会择主。或许它在漫长的岁月中流落外界,最终因缘际会到了叶将军手中,并在这次‘山灵’危机中被真正激活、认主。又或许,叶将军本身就具备某种与地脉亲和的特质,只是他自己尚未知晓。”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严肃:“如今,‘山灵’因之前的破坏和强行抽取而重伤失衡,地脉混乱,灾象已现。叶将军虽得‘祖石’认主,并与‘山灵’建立了初步联系,甚至无意识中接收到了一些信息(你提到的波动和韵律),但以他现在的状态和认知,还远远无法承担起‘引导与修复’的重任。他需要学习,需要恢复,更需要……真正理解‘钥匙’的意义,以及‘山灵’的痛苦。”
“我们能做什么?”林湘玉急切地问。
“首先,尽全力助他恢复。”阿石族老道,“我族传承一些利用地气和平和草药辅助疗伤的古法,或许对他的伤势有益。其次,待他苏醒,精神稳固后,我会将族中保存的、关于‘山灵’、地脉、以及古代祭司如何运用自然之力疏导能量的残缺记载,尽数告知于他。能否领悟,能否运用,就看他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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