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是笃定,起身走向书案:“我这就修书一封,将萧景珩昔日那些‘劣迹’——诸如不敬尊长、行事乖张、与商贾厮混、身世不明等,好好与你舅舅分说一番。再言明此子如今巧言令色,蛊惑了书院师长,若任其妄为,恐将来惹出更大祸事,累及家门,败坏我萧、柳两家声誉。恳请他看在家族颜面与官场同僚情分上,设法周全,或敲打书院,或施压地方,务必令书院严加管束,甚或…寻个由头,将其逐出书院,以绝后患!”
萧柳氏笔下如飞,言辞恳切却又暗藏机锋,将萧景珩描绘成一个可能危及家族乃至舅舅官声的巨大隐患。书信写毕,她用火漆仔细封好,唤来一名绝对心腹的老仆,低声吩咐道:“速将此信以最快途径送往京城吏部清吏司郎中柳元培老爷府上,务必亲手交予老爷,讨得回信再返。”
老仆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萧景禹看着母亲做完这一切,心中那股郁结之气总算舒缓了些许,脸上重现阴狠期待之色:“还是母亲思虑周全!有舅舅出面,看那孽障还能嚣张到几时!最好能让学政直接取消他的生员资格!”
萧柳氏却摇了摇头,语气恢复冷静:“莫要高兴得太早。你舅舅为人谨慎,即便出手,也必是借力打力,不会亲自冲到台前。官场上的手段,讲究的是不着痕迹。我们只需静候消息,近期你在书院也需安分些,莫要再主动招惹他,以免落人口实,反让你舅舅难做。”
“孩儿明白。”萧景禹躬身应道,眼中却闪烁着兴奋与恶毒的光芒,“我便看他还能得意多久!”
与此同时,白鹿书院“慎思斋”内,萧景珩刚送走前来讨论《水经注》疑难处的孙志远。他并未察觉暗处那双怨毒的眼睛以及锦兰院内正在酝酿的新一轮风波。他正沉浸于翰渊阁中新发现的一批前朝水利札记,结合自身所知,于灯下奋笔疾书,整理着心得思绪。院长特许的自由阅览权,为他打开了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让他得以更快地弥补自身经史根基的不足,同时也在不断验证、融合着那些超越时代的见解。
窗外月色清冷,映照着他专注的侧脸。他知道前路依旧漫长,书院内的人际关系虽略有缓和,但根基未稳,学业上更是有无数高峰需要攀登。他只愿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宁静,潜心向学,积蓄力量。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他并未想到,院墙之外的波澜,正以一种更为隐秘而强大的方式,悄然向他涌来。来自京城吏部的无形之手,已即将透过层层官场脉络,伸向这座江南书院,欲将他再次拖入漩涡之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此时的萧景珩,对即将降临的、源自血缘与官场的双重挤压,尚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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