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当下践行”,结合一些众所周知的礼仪常识和自身见解:
“至于当下践行,学生以为,不必拘泥于古礼,而当把握其精神实质。如今书院祭祀先师,士绅交往揖让,乃至民间婚丧嫁娶,其中皆蕴含古礼遗韵。重在内心诚敬,而非外在形式的完全复古。若徒具形式而失却诚心,反悖离礼之本意。朝廷制礼,亦当取其精华,去其繁缛,使其更合时宜,便于教化,方能真正发挥‘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之功用。”
如此作答,虽在具体细节考证上难免疏漏,却跳出了单纯复述记忆的窠臼,从“义理”与“致用”的更高层面进行了发挥,展现出了对礼学精神的深刻理解与灵活思辨的能力。这已是他在有限时间和巨大压力下,所能做出的最佳应对。
与此同时,在贡院深处一座可俯瞰部分考区的了望阁内,提督学政王鸿渐正端着一盏清茶,看似随意地巡视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号舍。他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多次扫过“辰”字区域。当他看到胥吏将那份特意拟定的题纸送入萧景珩号舍时,嘴角曾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
他期待看到的是那个叫萧景珩的学子惊慌失措、抓耳挠腮、乃至最终颓然放弃的模样。如此,他便可在阅卷时,名正言顺地以其“基础不牢、学识浅薄”为由,将其黜落,既完成了柳郎中的“嘱托”,又不落明显口实。
然而,他观察了许久,却见那萧景珩初时虽有短暂震惊,却迅速恢复了镇定,并未如周遭某些学子那般显露出明显的焦躁不安。只见其凝神沉思片刻,便俯身疾书,笔走龙蛇,竟无多少停顿犹豫之色,那侧影沉静专注,全然不见预期中的慌乱。
王鸿渐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心中略感意外与失望。此子的心性沉稳,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哼,强作镇定耳!如此偏题,本官倒要看你如何胡诌!”他心中暗忖,拂袖转身,不再紧盯,但那份志在必得的快意,却已淡了几分。
号舍内,萧景珩全然不知自己正被人暗中观察。他全神贯注于笔下的文章,竭尽全力调动着所有学识与智慧。记忆模糊处,便以推理与义理阐发弥补;细节不详处,便从宏观礼制原则入手。文章或许不够“渊博”,却力求“清晰”、“有见地”、“逻辑自洽”。
两个时辰的考试时间倏忽而过。交卷的锣声敲响时,萧景珩恰好写完最后一笔。他放下笔,轻轻吹干墨迹,看着那虽不尽完美、却已倾尽全力的答卷,长长吁了一口气。后背的中衣已被冷汗浸湿,贴附在皮肤上,带来一丝凉意。
胥吏前来收走卷纸。萧景珩走出号舍,融入面色各异、或喜或忧的学子人流中。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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