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萧景禹挥挥手,重新坐回椅中,面容隐在烛火的阴影里,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眸子,闪烁着冰冷而残酷的光芒,“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但愿此次,你不会再让我失望。”
李晟躬身退出密室,直到走出那压抑的院落,来到清冷的夜空下,方才长长吁出一口浊气,只觉得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透。然其心中,却被那恶毒的计策和复仇的快意所填满。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深邃的宅院,眼中掠过一丝敬畏与恐惧,旋即化为更深的狠戾。萧景珩…你死定了!
数日后,江宁府。
李晟悄然返回,并未立即回家,而是秘密入住了一处偏僻的别院。他换上一身不起眼的棉布袍,戴了顶宽檐斗笠,遮掩面容,于夜幕降临后,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位于城南的一处鱼龙混杂之地——黑水巷。
此地乃是江宁府三教九流汇聚之所,赌坊、暗娼、私牙、地下钱庄林立,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水、汗臭与某种腐败的气息。李晟忍着不适,按照京城带来的隐秘线索,敲开了一家幌子上绣着模糊兽纹的小酒馆后门。
开门的是个独眼壮汉,满脸横肉,目光凶悍地打量着李晟:“找谁?”
李晟压低声音,报出一个古怪的暗号:“西山老猿托我来取一壶‘断肠春’。”
独眼壮汉目光微凝,侧身让他进去。
屋内灯光昏暗,酒气熏天。一个干瘦如猴、指尖焦黄的中年男子,正就着一碟茴香豆呷着劣酒,见李晟进来,眼皮都未抬一下:“何事?”
李晟在其对面坐下,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推了过去:“有桩买卖,需手脚干净、嘴巴严实的兄弟帮忙。”
那干瘦男子瞥了银子一眼,嘿嘿一笑,声音沙哑:“咱这的买卖,可都不便宜,也都不干净。客官想清楚了吗?”
李晟咬牙,又加了一锭:“价钱好说。只要事成,另有重谢。”
干瘦男子这才正眼看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说看。”
李晟凑近几分,将萧景禹的计谋,隐去关键名姓,低声说了一遍,只道是城中一富家子与一才女有染,欲设计陷害其情敌,需毁那才女名节,并嫁祸于人。
干瘦男子听完,咂摸了一口酒,慢悠悠道:“绑个娇滴滴的才女,剥衣弃置,散播流言…嘿嘿,这活儿倒是阴损。不过,咱喜欢。只是这目标…林家的千金?那可是块烫手山芋。林家虽非顶尖权贵,在江宁却也颇有势力,一旦查起来…”
李晟心一紧,忙道:“正因棘手,才寻到阁下门下。听闻阁下麾下多有能人异士,精通此道。此事若成,酬金翻倍!”他又推过一包金银。
干瘦男子盯着那包金银,眼中贪婪之色一闪而过,沉吟片刻,道:“罢了,既然客官如此有诚意,这活儿我们接了。三日之内,给你消息。记住,出了这门,你我从未见过。”
“自然!自然!”李晟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连忙应承。
又细谈了些细节安排,如何辨认林婉儿出行规律,如何选择动手地点、弃衣所在,如何散布谣言等,李晟方起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水巷浓重的夜色里。
干瘦男子掂量着手中的金银,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笑容,对那独眼壮汉吩咐道:“去,把‘秃鹫’和‘黄牙’叫来,有肥羊上门了。”
…
与此同时,江宁府另一处清雅的别院内。
林婉儿正临窗抚琴,琴音淙淙,却偶有凝滞。她眼前不时浮现出文会上那青衫少年沉静的面容,以及那惊才绝艳的诗句。指尖抚过琴弦,她轻轻叹了口气。
侍女端茶进来,见状笑道:“小姐今日似乎心神不属?可是还在想着那日文会上的萧公子?”
林婉儿脸颊微红,嗔道:“休要胡言。”
侍女放下茶盏,笑道:“奴婢可没胡言。那萧公子人才出众,诗才更是冠绝江宁,如今满城谁不称赞?小姐那般欣赏他,也是自然。奴婢听说,近日有不少人家都遣了媒人,想去景珩商行探口风呢,不过似乎都被萧公子婉拒了。”
林婉儿闻言,抚琴的手微微一顿,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怅然与…微不可察的紧迫感。她随即摇了摇头,似要甩开这不该有的思绪:“旁人如何,与我何干。我只是…惜其才罢了。”
然而,那“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句子,却如同印刻在心间,挥之不去。
喜欢诗酒趁年华:我靠文抄走上巅峰请大家收藏:(m.38xs.com)诗酒趁年华:我靠文抄走上巅峰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