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微微一顿,目光锐利地看向萧景珩。
萧景珩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她。
四目相对,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在这江宁城中,与他有着根本利害冲突,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且与柳元培、李晟关系密切,能有此动机和能量的…
除了他那一位好兄长,还能有谁?!
“萧!景!禹!”三个字,如同带着血与火,从萧景珩的胸腔深处迸发出来!声音不再嘶哑,而是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暴怒与杀意!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
就为了那区区文会胜负?就为了那点可笑的嫉妒之心?就为了那所谓的嫡庶之别?!他竟能狠毒至此!竟能下作至此!竟能毫无人性地将一个无辜女子卷入其中,作为陷害他的工具!
一想到林婉儿可能遭遇的可怕后果,一想到自己险些背负上千古恶名,永世不得超生…萧景珩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眼前阵阵发黑,怒发冲冠,目眦欲裂!
“畜生!!”他猛地一拳狠狠砸在身旁的紫檀木桌案上!
“砰!”一声巨响!坚实的桌案竟被他含怒一拳砸得木屑飞溅,案面赫然出现一道裂痕!桌上的账册、茶盏震落一地,一片狼藉。
梁婉清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惊得后退半步。
萧景珩却恍若未见,胸膛剧烈起伏,急促地喘息着,那双赤红的眼睛里只剩下滔天的恨意与毁灭的冲动。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克制,在这一刻彻底崩碎!
他猛地转身,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大步冲向房门!
“萧兄!你去哪里?!”梁婉清急忙喊道。
“我去找他!”萧景珩头也不回,声音冰冷彻骨,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我要当面问问他!他的心肝到底是什么做的?!我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他已猛地拉开门,身影如一道旋风般冲了出去,留下满室狼藉和惊愕的梁婉清。
“萧兄!不可冲动!”梁婉清急唤,但萧景珩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院外。她顿足蹙眉,心知要出大事,立刻对闻声而来的伙计急道:“快!快去禀报萧老爷!要出大事了!”
…
萧府,二房所居的“锦瑟院”内,却是另一番光景。暖阁里熏香袅袅,萧景禹正斜倚在软榻上,听着小曲,两名美婢在一旁打着扇子,伺候他吃着新进的水果,神态悠闲自得。文会失利的阴霾似乎已被他抛诸脑后,或者说,他正期待着某些“好消息”的到来。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院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厚重的木门撞击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整个院子都仿佛为之一震!
院内所有仆役歌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在当场。
萧景禹也被惊得猛地坐起身,皱眉厉声喝道:“哪个狗奴才敢…”
他的话戛然而止。
只见院门口,萧景珩独立于一片阴沉的天空下,一身青衫因急速奔走而略显凌乱,发丝微散,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赤红如血、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眸,以及周身那毫不掩饰的、几乎化为实质的狂暴戾气!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目光如两柄淬毒的利剑,瞬间穿透一切,死死地钉在了萧景禹的脸上!
“萧!景!禹!”萧景珩的声音如同炸雷,轰然响彻整个院落,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鄙夷,“你给我滚出来!”
萧景禹先是一惊,待看清来人是萧景珩,且如此狼狈暴怒的模样,心中先是闪过一丝心虚,随即却被更大的恼怒所取代。他推开身边的婢女,站起身,走到廊下,强自镇定地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没规矩的东西!敢来我的院子撒野?给我滚出去!”
“撒野?”萧景珩一步步走进院内,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燃烧的炭火上,目光死死锁定萧景禹,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我倒要问问你!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你那颗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他猛地抬手,直指萧景禹的鼻子,厉声怒吼,字字如刀,劈面而去:“绑架官眷!剥衣构陷!散播谣言!欲置我于死地!萧景禹!这等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毒计,你也使得出来?!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还是不是人?!”
这一连串的怒斥,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萧景禹脸上,也震惊了院内所有的下人!
萧景禹被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更是恼羞成怒,厉声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疯了不成!竟敢在此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萧景珩怒极反笑,笑容却冰冷得骇人,“你敢对天发誓,那城外官道拦截林小姐车驾的歹人,与你无关?!敢说那企图毁人名节、嫁祸于我的毒计,不是你和你那好舅父在背后指使?!”
萧景禹心中巨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慌乱闪烁,嘴上却依旧强硬:“你…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无凭无据,你敢污蔑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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