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没料到正主竟突然出现,且如此镇定,先是愕然,随即恼羞成怒,仗着酒意,一拍桌子,厉声道:“好哇!你就是那个欺世盗名的萧景珩?爷说你怎么了?难道说错了?一个院试丙等的商贾,也配谈诗论文?不是花钱买名是什么?你那书局,弄个枪手招摇撞骗,不是斯文扫地是什么?!”他言语粗鄙,气势汹汹。
萧景珩闻言,不气反笑,那笑容却冰冷彻骨,毫无温度。他上下打量了吴谦一眼,目光在其华贵却穿戴歪斜的锦袍上停留一瞬,淡淡道:“原来阁下便是平西侯世子。失敬。”他语气微顿,声音陡然转厉,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在下才疏学浅,院试丙等,确是事实,不敢妄称才子。然诗文之道,贵乎本心,抒写性灵,岂是区区功名等第或门户出身所能框定?世子祖上勋业,彪炳史册,令人敬仰。然…祖荫虽厚,似也未能滋养出世子殿下半分真才实学。除了在此依仗门第、狂吠犬吠,以践踏他人为乐,不知世子可还有一诗半文,能拿出手,让我等江南‘田舍郎’开开眼界?”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霎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谁都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江南学子,言辞竟如此犀利辛辣!不仅毫不畏惧权贵,反而一针见血,直斥对方不学无术、仗势欺人!那句“祖荫虽厚,未能滋养半分真才实学”,更是精准无比地戳中了吴谦这等纨绔子弟最大的痛处!
“你…你放肆!”吴谦被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景珩的鼻子,语无伦次,“你…你个卑贱商贾!竟敢…竟敢辱骂本世子?!你可知我是谁?!”
“世子身份尊贵,天下皆知。”萧景珩神色不变,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嘲讽,“然身份尊贵,与是否值得敬重,似乎是两回事。若只知以势压人,口出恶言,与市井无赖何异?岂不更是玷污门楣,有负祖荫?”
“你…你找死!”吴谦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勃然大怒,血涌上头,猛地抄起桌上酒壶,就要砸向萧景珩!
“世子息怒!”
“吴兄!使不得!”
“萧兄,快走!”
周围众人见状,顿时乱作一团。几个与吴谦同来的纨绔也吓了一跳,慌忙上前阻拦拉扯。那山东举子更是急得满头大汗,死死拉住萧景珩欲往后躲。
萧景珩却屹立不动,冷冷看着状若疯狗的吴谦,毫无惧色。他深知在此地,对方绝不敢真正动手伤人,否则侯府也难逃干系。
果然,酒楼掌柜和几个机灵的伙计已闻声赶来,连连作揖打圆场:“哎呦!世子爷!各位公子爷!息怒!息怒啊!小店小本经营,经不起风波!诸位都是体面人,何必为口舌之争动气呢!”
几个稍有见识的旁桌客人也纷纷起身劝解:“吴世子,何必与一学子一般见识?”
“这位萧公子,少说两句吧…”
“今日大家喝酒论文,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在众人七手八脚的劝阻下,吴谦被死死拉住,酒壶未能掷出。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双眼通红,死死瞪着萧景珩,咬牙切齿道:“好!好你个萧景珩!你给本世子等着!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我定要让你在京师…寸步难行!”
萧景珩拂了拂衣袖,仿佛掸去什么灰尘,淡然道:“萧某行事,但凭本心,俯仰无愧。世子若有指教,萧某随时恭候。只是…”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和周围面露忧色的众人,微微摇头,“在此喧哗扰众,逞匹夫之勇,非士子所为。告辞。”
说罢,他不再看那暴怒的吴谦一眼,对那山东举子及周围几位出言劝解之人拱手一礼,转身从容不迫地下了楼梯,离去的身影挺拔如松,不见半分狼狈。
留下吴谦一伙人在原地, 气得几乎炸裂,却也只能在众人的劝说和拉扯下,悻悻作罢,然那怨毒的眼神,却已牢牢钉在了萧景珩离去的方向。
酒楼风波暂息,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经此一事,“萧景珩”这个名字,以及他直面权贵、犀利反讽的事迹,必将以更快的速度,在京师士林圈中传开。毁誉参半,福祸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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